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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末将)明白!”
“元直,内政诸事,尤其是粮秣、军械、船只打造,需更进一步。我们要让曹丕知道,他筑城消耗的国力,我江东,耗得起!甚至,比他恢复得更快!”
“统领命!”
一道道指令,清晰明确。陈暮的策略核心,便是一个“缠”字。不与你主力决战,但让你筑城的过程充满荆棘与损耗,同时加速自身发展,积攒实力。这是一种更为深沉的自信与耐心。
“江淮之地,他要筑一座铁城。那我江东,便要筑一副更硬的骨头!”陈暮目光扫过众臣,“看谁能熬得过谁!”
靖海营驻地,一场简朴而隆重的军功犒赏仪式正在举行。
霍峻、朱桓及参与鹰嘴崖之战的有功将士,皆受封赏。霍峻加俸禄,赐金帛。朱桓则因献火攻之策,首战立下大功,被正式擢升为靖海校尉,独立统领一营,仍隶属霍峻麾下,但有了更大的自主权。其余将士,按功行赏,或升迁,或赐金,士气高昂。
“朱校尉,恭喜了。”仪式后,霍峻对朱桓说道,语气中带着期许,“主公与文都督对你期望甚高,望你戒骄戒躁,勿负此任。”
朱桓抱拳,神色肃然:“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将军提携,不负主公厚望!”
然而,奖赏之后,便是更重的担子。霍峻传达了建业关于继续以“猎鲨”分队袭扰青徐,牵制臧霸,配合江淮大局的新指令。
“臧霸新遭重创,必如惊弓之鸟,防范更严。此后行动,需更加小心,战术亦需多变。”霍峻看着朱桓,“你既独领一营,日后行动,可自行拟定方略,报我知晓即可。可能胜任?”
这是在放权,也是更大的考验。朱桓感到肩头一沉,但更多的是被信任的激动与责任感。“末将必缜密筹划,不负所托!”
回到自己的营寨,朱桓立刻召集麾下军官,研究海图,分析臧霸可能采取的新策略。他不再仅仅是一个执行者,更需要成为一个决策者。鹰嘴崖的胜利给了他信心,但也让他更清楚地认识到海战的复杂与残酷。他深知,下一次出击,绝不会再如此顺利。他需要学习、揣摩的还有很多很多。
功赏是激励,独当一面则是真正的磨砺。朱桓这只初展翅翼的雏凤,开始在风浪中学习如何翱翔。
丹阳,关羽院落。
陈暮并未对关羽隐瞒江北的剧变。在一次例行的“探访”中,由邓艾看似无意地提及了曹丕在皖口大举筑城之事。
关羽闻言,持卷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平澹,只是凤目之中,闪过一丝极快的精光。他依旧没有评论,但陈暮和邓艾都能感觉到,这位身陷囹圄的猛将,其心神并非完全超然物外。
待陈暮与邓艾离去后,关羽独自在院中舞了一趟刀。刀风呼啸,卷起满地落花,凌厉之气更胜往日。收刀而立,他气息微喘,望着北方,久久不语。
曹丕筑城,意在长久对抗江东,甚至为日后南征打下基础。这无疑加剧了天下的分裂,也使得他心中那个“兴复汉室”的目标,似乎更加遥远。而陈暮的应对,沉稳老辣,以静制动,显示出其日益成熟的战略眼光和雄厚的底气。
一边是篡汉之曹贼,正不惜民力大兴土木;一边是割据之强藩,却深根固本沉稳应对。而他,汉寿亭侯,刘备麾下前将军,却只能在这江东庭院之中,空耗岁月。
一种难以言说的憋闷与焦躁,在他胸中积聚。陈暮的礼遇,像温暖的蚕丝,一层层包裹着他,柔软,却坚韧,让他有力无处使。他有时甚至会想,若当初在麦城战死,是否反倒是一种解脱?
但每每念及大哥刘备,念及三弟张飞,念及刚刚回到成都的儿子关平,这份死志便又动摇了。
“唉……”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江南的暖风中。他的骄傲,他的忠义,他的抱负,在这现实的囚笼中,经受着前所未有的煎熬。陈暮不杀他,不放他,亦不强逼他,只是将他置于此地,如同一面镜子,映照着他内心的挣扎,也映照着天下格局的变迁。
成都,汉中王府。
诸葛亮同样密切关注着东线的动向。曹丕筑城皖口,陈暮以静制动的消息相继传来。
刘备看着舆图,叹道:“曹丕此举,是铁了心要先稳固中原,再图江南了。只是苦了江淮百姓……明远能沉得住气,倒是出乎孤的意料。”
诸葛亮轻摇羽扇,澹澹道:“陈明远非孙仲谋,其志不小,其力亦足。曹丕筑城,虽可一时得利,然旷日持久,消耗巨大,若不能速胜,反成拖累。于我军而言,未必是坏事。”
他顿了顿,指向五丈原方向:“如今之要,仍在西线。曹真、张合据险而守,我军粮道绵长,急切难下。需得另寻破局之策。”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条险峻的“傥骆道”,以及江东那位年轻参军朱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