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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目光一凝:“你是说……?”
“可于军中,乃至江湖草莽中,招募悍勇敢死、熟悉江淮地理之士,组建数支‘锐士营’。不着号衣,不佩制式军械,专司潜入江东控制区域,或于边境险要处设伏,猎杀其斥候,焚毁其小型粮仓、哨所,甚至……散播谣言,制造恐慌。”司马懿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彼袭我粮道,我亦断其耳目;彼疲我筑城,我亦乱其边防。此即为,‘剃刀’之策,专削其枝叶,虽不伤主干,亦令其痛彻骨髓。”
曹丕沉吟起来。此计阴狠,并非堂堂正正之师所为,但无疑是对目前僵局的一种有效反制。而且,执行得当,可以极大牵扯江东边境守军的精力,甚至可能引发内部不稳。
“何人可统领此‘锐士营’?”曹丕动心了。
司马懿推荐了一人:“前将军张辽麾下有一军司马,名曰王双,字子全,陇西人士,力大无穷,使六十斤重锤,有万夫不当之勇,且性情悍烈,精通搏杀,曾多次率精干小队执行险要任务,可当此任。”
“王双……”曹丕记下这个名字,“好!便依仲达之策。传令张辽,调王双入满宠军中,听候调遣,着手组建‘锐士营’,所需钱粮人员,优先拨付!孤要让陈暮也尝尝,这如鲠在喉的滋味!”
一条更阴险、更残酷的暗线,即将投入江淮这盘大棋。
丹阳的夏日,闷热多雨。关羽坐在廊下,看着檐前如珠串般滴落的雨水,心神却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邓艾例行前来探望,除了带来些消暑的瓜果,也看似无意地提及了前线最新的摩擦,以及朱桓在东海再次主动出击的消息。
“朱桓?便是那个献火攻之策,焚毁臧霸鹰嘴崖据点的小将?”关羽难得地主动问了一句。他对有真才实学的年轻将领,总存有一分欣赏。
“正是。”邓艾点头,“此子胆大心细,不拘常法,主公甚为看重。如今已独领一营,活跃于东海。”
关羽沉默片刻,澹澹道:“后生可畏。”随即又不再言语。
但邓艾能感觉到,这位昔日威震华夏的猛将,心绪并非毫无波澜。江东人才辈出,文有庞统、徐元、陆逊,武有黄忠、赵云、文聘,如今连邓艾、朱桓这等年轻一辈也开始崭露头角,展现出蓬勃的朝气与锐气。反观己方……大哥刘备困守益州,与曹军对峙,难有寸进;三弟张飞勇则勇矣,却失之刚愎;军师诸葛亮虽智计超群,然独木难支……而自己,却只能在此地虚度光阴。
一种时不我待的焦灼,与身处敌营的无力感,交织在一起。陈暮对他越是礼遇,这种对比所带来的心理压力便越大。他有时甚至会想,若当初在战场上痛快战死,是否反而能保全名节,而非像现在这般,活着,却如同一个精致的摆设,一个用来彰显陈暮气度的“战利品”。
雨水敲打着芭蕉叶,声音单调而绵长。关羽闭上眼,眉头微蹙。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某种抉择,或是彻底沉沦于此,或是……寻找一个打破这僵局的契机。但契机何在?投向江东?绝无可能。寻机逃回西蜀?路途遥远,戒备森严,谈何容易。
内心的挣扎,如同这夏日的闷雷,在无声地滚动、积聚。
鬼礁屿附近的海域,果然如传闻般凶险。暗礁林立,水流湍急,寻常船只根本不敢靠近。
朱桓站在船头,亲自指挥着船只如同游鱼般在礁石缝隙中穿梭。他命令士卒放下小艇,测量水深,绘制简陋的海图。一连数日,他们如同探险家,在这片被视为禁区的水域艰难探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鬼礁屿背风处一个极其隐蔽的湾坳里,他们发现了一处小小的澹水泉眼,以及一片勉强可以停泊两三艘艨冲的浅滩!
“天助我也!”朱桓大喜过望。此地位置绝佳,既隐蔽,又能窥视北面一条并非主航道、但偶尔有魏军小型船只往来的水道。
他立刻决定,将此作为第三营的一个秘密前进基地。留下少量人手和物资看守,主力则以此为依托,开始对那条水道进行监视。
数日后,监视果然有了收获。一支由五艘改装货船组成的魏军小队,正沿着那条水道向西南方向行驶,看其吃水,似乎装载着不少物资。
“校尉,打不打?”副将摩拳擦掌。
朱桓仔细观察着,摇了摇头:“此地距离魏军主要据点仍近,一旦接战,若不能速决,敌援兵很快便到。我们的目标是猎杀,不是硬拼。”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记住他们的航向和规律。我们绕到前面去,找个更合适的地方,给他们准备一份‘大礼’!”
他并未因发现猎物而冲动,反而更加冷静。猎手的耐心,往往比勇力更为重要。
与此同时,奉命组建“锐士营”的王双,也已抵达满宠军中。他很快从军中及地方招募了数百名亡命之徒与江湖客,开始了残酷的丛林与潜伏训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