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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都是废物!”曹丕在殿内咆孝,“王双徒有勇力,无谋之辈!满宠、张辽是干什么吃的?竟让邓艾小儿如此猖獗!”
蒋济、刘晔等人低头不语,心中却是凛然。他们知道,曹丕的怒火并非仅仅因为王双的失败,更是因为整个江淮战略推进缓慢,且处处受制。陈暮的沉稳应对,江东军将领的出色发挥,都让曹丕感到了一种无力感。
司马懿立于阶下,面色平静,仿佛王双的失败与他无关。待曹丕发泄稍停,他才缓缓开口:“大王息怒。王双之败,在于轻敌冒进,小觑了邓艾。然‘剃刀’之策,其意在长远骚扰,乱敌后方,本非用于攻坚破阵。此小挫,无损大局。”
“无损大局?”曹丕冷笑,“折了锐气,长了敌威,这叫无损大局?”
司马懿躬身道:“大王,江淮之争,关键仍在皖口新城。只要城池一日日在增高,我军便占据主动。邓艾、朱桓之流,不过是疥癣之疾。待城防稳固,我大军依托坚城,进可攻,退可守,彼时江东纵有千般手段,亦难施展。当务之急,是督促满宠将军,加快筑城进度,并严防江东狗急跳墙,发起强攻。”
他将话题重新引回了筑城本身,弱化了此次失败的负面影响。
曹丕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司马懿说得有道理,但心中的挫败感却难以平息。他挥了挥手,疲惫道:“就依仲达所言。传令满宠,加快进度!再令张辽,加强巡弋,若江东敢来攻,务必将其击溃于城下!”
退朝后,曹丕独自坐在空荡的大殿中,手指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陈暮的影子如同梦魔,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原以为继承父王基业后,可以迅速扫平四方,成就霸业,却没想到在江东这个年轻的对手面前,屡屡受挫。
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虑和隐隐的不安,开始在他心中滋生。
丹阳院落中,关羽通过邓艾之口,得知了王双被俘、东海朱桓残部仍在坚持袭扰的消息。
他依旧沉默,但握着《春秋》竹简的手,指节却微微泛白。邓艾清晰地捕捉到,在听到王双被邓艾设计围歼时,关羽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
“邓太守用兵,愈发沉稳了。”关羽罕见地评价了一句,虽然语气依旧平澹。
邓艾心中一动,拱手道:“关将军谬赞。艾不过是尽忠职守,保境安民。那王双悍勇有余,智谋不足,败亡是迟早之事。”
关羽不置可否,目光重新落回竹简上,但邓艾能感觉到,他并未真正在看。
待邓艾告辞后,关羽放下竹简,走到院中那棵老槐树下。树影婆娑,光影斑驳。
王双被俘,意味着曹丕的一次重要反击受挫。朱桓败而不馁,仍在东海坚持,展现了江东年轻将领的韧性。而这一切的背后,都离不开陈暮的统筹与支持。
这个他一度视为“侥幸得势”的年轻人,其麾下的力量,其集团的凝聚力,远比他最初想象的更为强大和稳固。曹丕挟中原之力,挟大义名分(尽管是篡来的),竟在与其交锋中占不到丝毫便宜,反而显得有些急躁和被动。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关羽心中翻腾。有对曹丕吃瘪的快意,有对江东实力的忌惮,也有对自身处境更深的无奈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强大对手的认可?
他抬头望天,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这天下大势,似乎正朝着一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方向演变。而他这把曾经令天下惊颤的青龙偃月刀,难道真要在这江南的温柔乡里,锈蚀成一段无用的废铁吗?
建业,大将军府。
陈暮同时收到了邓艾围歼王双所部的捷报,以及霍峻转来的、关于朱桓残部仍在东海坚持袭扰的简报。
“士载果然未让我失望。”陈暮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王双被擒,‘剃刀’之患可暂解。传令嘉奖邓艾及其麾下将士。王双……暂且关押,日后或有用处。”
对于朱桓,他看得更为仔细。“损兵折将,却能收拢残部,不改其志,行此困兽犹斗之举……此子心性,经此一挫,反倒磨砺出来了。”他对徐元和庞统道,“传令霍峻,设法给予朱桓部必要的支援,不必大张旗鼓,但要让他们知道,建业并未忘记他们。”
庞统笑道:“这小子,是块好材料。败仗不怕,怕的是败了就一蹶不振。如今看来,这东海,迟早是他的天下。”
徐元则更关注大局:“主公,曹丕‘剃刀’受挫,筑城又受我多方牵制,其心必然焦躁。需防其铤而走险,或于西线对汉中王施加更大压力,迫使我分兵。”
陈暮点了点头:“元直所虑极是。加强与我那位‘皇叔’盟友的信使往来,密切关注汉中与五丈原动向。另外,告知糜竺,海贸线路可酌情稍作调整,暂避臧霸锋芒,减少不必要的损失。我们的根基在内政,在民生,在书院,在工坊。外间的风雨再大,只要根基稳固,便无所畏惧。”
他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嬉戏的长子陈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