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他担心的,并非自身权位,而是那个与他有“北伐之盟”的雄主,能否承受住这接踵而来的打击。
建业的暗卫行动取得了突破性进展。那名失踪的马夫,在其家乡附近的山林中被发现,已然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表面看不出任何伤痕,经验尸的暗卫高手判断,是中了某种能引发心脉骤停的剧毒。
而更关键的是,在秘密搜查其住处时,暗卫发现了一个被精心隐藏的、巴掌大小的玉盒。玉盒本身无毒,但盒内残留着些许极细微的、无色无味的粉末。经数名老供奉联手辨认,终于确定,此物乃是一种源自南疆的奇毒,名为“相思引”!
“相思引……”陈暮听着庞统的禀报,眼中杀机四溢,“此毒有何特性?”
“回主公,”一位精通毒理的老供奉颤声回答,“此毒非是立即发作,需得一种特定的‘引子’诱发。中毒之初,毫无症状,与常人无异。一旦接触‘引子’,则毒性瞬间爆发,状似急病,高烧昏厥,脏腑衰竭,药石难救……且,中毒者气息、血液中,几乎查不出痕迹,若非找到这毒源玉盒,几乎无法断定是中毒!”
“引子?是何引子?”陈暮追问。
“这……此毒诡谲,‘引子’千变万化,可能是一种特定的香料、食物,甚至可能是一段特殊的音律、一道特定的光线……下毒者定然是算准了公子必然会接触到那‘引子’!”老供奉冷汗涔涔。
庞统补充道:“主公,那马夫身份也已查明,其祖上曾是庐江太守刘勋部将,刘勋败亡后家族落魄。其本人看似清白,但暗卫查到,其数月前曾与一来自北地的行商有过接触,那行商如今已不知所踪。”
线索似乎指向了曹魏!他们利用了一个对江东或许心存怨望的小人物,布下了这个极其阴险歹毒的局!
“好一个司马懿!好一个曹丕!”陈暮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刻骨的寒意,“竟将毒手伸向稚子!此仇不报,我陈明远誓不为人!”
“主公,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引子’,或可有解救之法!”庞统急道。
“找?如何找?那‘引子’可能早已生效,也可能尚未触发!”陈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封锁所有消息!公子病重之事,对外只称是染了时疫,正在全力救治。暗卫继续暗中排查,重点是近日公子接触过的所有非常规之物!”
他走到窗前,望着江北方向,拳头紧握:“同时,告诉云长公,建业无恙,让他放手施为!江东,乱不了!”
东关城外,魏军大营。
曹休、张辽、徐晃等人自然也听闻了江东继承人病重的传言。中军帐内,几人反应各异。
“哼,陈暮小儿,也有今日!”曹休身为宗室,对江东嗤之以鼻,“若其子夭折,江东内部必生乱象,届时破敌易如反掌!”
徐晃也道:“此乃天助我也!当加紧攻势,趁其内乱,一举攻克东关!”
张辽却相对谨慎:“传言未必属实,即便属实,那陈暮亦非易与之辈,岂会因家事而废国事?关羽更是当世名将,东关防务森严,急切间难以攻克。我等还是应按满伯宁之策,稳扎稳打,围困为上。”
满宠阴冷的声音响起:“张将军所言极是。不过,此等良机,亦不可不利用。可再遣细作,于江东散播流言,言陈暮无德,故天降灾殃于其子;或言关羽克主,其至江北,方有此祸……真真假假,搅得他江东人心惶惶,便是大功一件!”
几人计议已定,一方面继续围困,另一方面则加大了心理战的力度。
然而,无论是建业城内的暗流涌动,还是东关城外的军事压力,似乎都未能动摇那个绿袍勐将的意志。东关的城墙之上,“关”字大纛依旧迎风猎猎作响,守军巡哨严密,士气并未如魏军所愿那般崩溃。
一场围绕继承人、关乎江东命运的无形风暴在建业酝酿,而另一场决定江淮归属的血色风暴,则在东关城外缓缓旋转。两条战线,一明一暗,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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