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鸿立于崖顶,脚下是万丈虚空,寒气如刀割面。他手中族谱微光流转,映照出前方那名青铜面具少年的身影??正是溯源推演锁定的第一位残缺道种。
“他不是囚犯。”薪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他是被封印的‘共鸣容器’,天生具备承载九源之力的体质。当年九大仙族联手将他打入此地,正是因为他的觉醒会导致所有道种契约失效。”
“也就是说,”林琅握紧断剑,眉心紫焰跳动,“只要他还活着,监天阁那一套‘择主制度’就永远无法彻底稳固?”
“所以他必须被抹除。”秦昭月冷声道,“可他们没杀他,而是选择封印……说明连他们也不敢真正终结这种力量。”
崔永年凝视着城墙上密布的符文,缓缓摇头:“这不是镇压阵法,是保护结界。这些符文虽刻为禁制模样,实则内藏反向护灵阵。九族当年并非要杀他,而是怕他被外界所害。”
“矛盾得很。”风无涯轻笑一声,手中小铃轻响,“一边说是禁忌,一边又拼命护着;一边宣称他危险,一边却不许任何人靠近探查……这孩子,恐怕才是最初盟约真正的钥匙。”
孟希鸿不再多言,一步踏出悬崖,雷火熔炉自掌心爆发,化作阶梯铺向深渊底部。其余人紧随其后,九色薪火随行燃烧,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光之轨迹。
当他们终于踏上永寂之城的地面时,整个空间忽然震颤起来。
“来了。”姜小蝉低声提醒,提灯照亮四周。只见城墙之上,无数影子缓缓浮现,皆是身穿古袍的守陵人虚影,手持玉笏,面容模糊,口中齐诵:
> “非罪而囚,非恶而禁,唯因其生,便触天忌。然吾等以血为誓:宁负清名,不负初心。”
“他们是……当年主持封印的九族长老?”墨知非指尖抚过琴弦,音波探入虚影,竟从中听出一丝悲悯与悔恨。
“不止。”崔永年沉声,“他们是自愿留下守墓的殉道者。每一缕残魂都在用最后神念维持结界平衡,防止这孩子的力量外泄伤及无辜,也防止外敌趁机夺走他。”
就在此刻,城中心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在用力撞击铁门。
紧接着,一个瘦弱身影踉跄出现在视野中。他披着破旧白袍,脸上戴着裂痕斑驳的青铜面具,双手被黑色锁链缠绕,每走一步,地面便冻结出一圈霜花。
“放我出去……”他的声音沙哑而空洞,“我已经听得见他们在哭了……南岭的孩子、西漠的僧侣、东极的渔夫……他们都快死了……可我却被钉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孟希鸿心头一震。
这不是求救,是共感。
这位少年竟能感知到千里之外众生之苦,且因无力回应而几近疯魔。
“你是谁?”孟希鸿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却坚定。
少年猛地抬头,面具下双目泛起幽蓝光芒:“你不该来的……他们会察觉……一旦发现你们试图解开封印,就会启动‘终焉律令’,让整个北冥塌陷,把我们都埋进永恒冰狱!”
“谁会察觉?”林琅追问。
“那些躲在规则之后的人。”少年颤抖着后退,“他们不是监天阁,也不是九族后裔……他们是……最初的背叛者。”
话音未落,天空骤然裂开!
一道银灰色光柱从天外垂落,直击城门中央,瞬间凝聚成一篇悬浮铭文:
> **“逆命者止步。此子乃灾厄本源,凡触碰者,共受九劫焚魂之刑。”**
“又是这一套。”秦昭月冷笑,异火腾空而起,“打着天命旗号,行操控之实。”
“但这一次不同。”崔永年神色凝重,“你看那文字边缘……有细微波动,像是活物在蠕动。”
孟希鸿运足目力,终于看清??每一个字的笔画中,都藏着极细小的符虫,正不断啃噬空气中的灵机,形成虚假法则幻象。
“不是天降律令。”他低喝,“是人为伪造!有人在模拟‘天罚’假象,试图吓退我们!”
“那就撕了它!”风无涯怒吼,九座风铃塔齐鸣,风暴化刃直斩铭文!
然而就在风暴触及光柱的刹那,整座永寂之城剧烈震动,九条锁链同时亮起猩红纹路,竟是自动激活了反入侵机制!
“不好!”墨知非急声道,“结界正在逆转!原本护他的屏障,现在变成了绞杀外来者的杀阵!”
地面崩裂,寒冰化矛如雨射来;空中乌云翻滚,凝成九口黑钟悬于众人头顶,钟口朝下,显然下一瞬便会落下,将所有人镇压其中。
“不能硬闯。”姜小蝉忽然开口,提灯高举,“你们看他的影子……和别人不一样。”
众人定睛望去,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