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秩序；

    有人狂热，欲前往迎接，奉为新主；

    更多人沉默，只在家中点亮一盏灯，等待答案。

    阿稚带领九位道种重返北冥。

    冰原早已化为草原，唯有那座无字碑依旧矗立。他们跪坐在碑前，齐声诵读《共盟录》终章：

    > “此身虽朽，此志长存。

    > 薪尽之处，自有新火燃起。

    > 我们不需救世主，

    > 我们每一个人，

    > 都是火种。”

    诵毕，天地寂静。

    忽然，风起。

    第十盏灯前，那道模糊身影再次浮现。这一次，他没有化作虚影，而是缓缓转过身，面向众人。

    没有人看清他的脸。

    但每个人心里，都响起了同一句话：

    “我回来了。

    不是为了统治，

    不是为了纠正，

    只是为了看看??

    你们有没有把这个世界，

    变成我想守护的模样。”

    阿稚抬头，微笑：“比您想象的，还要好。”

    那人点点头，伸手，轻轻按上族谱封面。

    刹那间，整本族谱化作光雨，洒向大地。每一粒光点落地，便生出一株紫鸢花，花开万里，香飘九天。

    水晶棺在星空中缓缓开启。

    里面空无一人。

    唯有那朵紫鸢花，随风飘落，落入启明之城中央广场，扎根于孟希鸿种下的那株花旁。

    两花相依，永不凋零。

    千年之后，有史官问：“长生之道究竟为何？”

    一位老教师指着课堂上的孩子们，答：

    “你看他们的眼睛。

    那里有疑问，有愤怒，有不甘，有希望。

    只要这些还在，

    长生就不灭。”

    又千年，紫鸢花已开遍诸天万界。

    有探险者在遥远星系发现一座荒芜星球，表面布满废墟。唯一完好的建筑是一座小型学堂，门匾上写着：

    > “启明分校?第108号”

    教室内，黑板上留着最后一行粉笔字：

    > “老师，我们明天还来上课吗？”

    无人知晓他们去了何处，但黑板下方，整齐摆放着九盏灯，第九盏旁，一盏风铃轻响。

    风过处，似有低语：

    “来。

    当然来。

    只要还有人想学，

    课就永远不会结束。”

    而在宇宙最深的暗处，那朵紫鸢花仍在飘荡。

    它不属任何星系，不依任何法则，只是静静地，

    穿越时间与虚无，

    寻找下一个，

    愿意在黑暗中点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