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们一切如常,但一问东家吴德盛,却被告知“东家前两日有事,回碾子沟去了”。
亲兵们又向粮行附近的商铺打听,得到的消息更耐人寻味:就在江荣廷离开吉林的第二天,吴德盛就被一队人马接走了,走得很匆忙。
消息传回巡抚衙门,朱家宝和孟恩远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八成!
“看来,真是他干的了!”朱家宝脸色铁青,将茶杯重重顿在桌上,“无法无天!身为朝廷命官,竟敢公然带兵劫夺流放钦犯,杀戮官差!他眼里还有王法吗?!”
孟恩远阴恻恻地道:“抚台大人,现在证据链虽不完整,但指向已非常明确。江荣廷此人,桀骜不驯,难以控制。从他为救舒淇就敢行此大逆之事便可看出,他心中所谓的‘义气’,远在朝廷法度之上!今日能为舒淇劫囚,来日若有人能给他更大好处,或者触怒了他,他未必不敢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此等势力,必须尽早铲除,以绝后患!”
朱家宝深以为然,但他也有顾虑:“只是……如今该如何拿他?骗他来吉林?他江荣廷也不是傻子,在吉林被苏和泰软禁过两次了,他还能吃一百个豆不嫌腥?恐怕绝不会轻易就范。”
孟恩远也皱起了眉头,这确实是个难题。强行动兵去碾子沟抓人?且不说江荣廷麾下兵强马壮,能否成功,单是这内部火并的影响就极其恶劣。
“无论如何,必须将他法办!”朱家宝斩钉截铁地道,“此事已非我等能独断,需立刻密报徐制台,陈明利害,由制台定夺!将沈老嘎哒的证词、吴德盛匆忙离开的旁证,以及我二人的判断,一并呈送!”
“下官遵命!”孟恩远躬身应道。
由朱家宝亲自执笔,撰写了一份措辞谨慎但事实清晰、倾向明确的密折,连同沈老嘎哒的画押证词副本,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秘密送往奉天东三省总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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