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朝廷钦封的骠骑大将军的身份,颁布措辞严谨的安民告示,命人四处张贴,并派骑兵沿街宣告。
告示中,他历数大将军何进“蒙蔽圣听、结党营私、祸乱朝纲”等罪状,将其定性为国贼;
而将自己此次军事行动定义为“奉天靖难,铲除奸佞,匡扶社稷”的正义之举。
同时,刘俊严令各部不得扰民,违令者斩,并迅速派出得力干员,接管各类府库、官衙。
清点资产,统计户籍,显示出高效的管理能力。
混乱的洛阳城,在这强力手腕下,如同被注入一剂强心针,恐慌情绪逐渐平息,市井秩序开始缓慢恢复。
然而,一片逐渐归于平静的版图上,却有一处显眼而顽固的例外——
那便是位于城市中央、被高大宫墙环绕的皇宫禁地。
这里,成为了风暴眼中最后一片未被征服的孤岛。
以张让、赵忠为首的十常侍集团,在乱起之初便显露出其生存的本能。
他们迅速挟持了惊慌失措的何皇后、大皇子刘辩以及年幼的皇子刘协,还有少数被迫依附的官员。
宦官们牢牢关闭了所有宫门,驱使部分亲信宫廷侍卫,登上了宫墙,做出负隅顽抗的姿态。
他们如同陷入绝境的困兽,紧紧抓住手中的最后筹码——
两位皇子尤其是刘协的安危,以及皇宫本身的坚固防御。
幻想着能与城外的胜利者进行谈判,换取自身的一线生机。
刘俊的大军如同铁桶般将皇宫层层围困,各色旌旗在宫墙外迎风招展。
精锐士卒目光冷峻,弓弩器械蓄势待发,但并未立即发起最后的强攻。
刘俊站在刚刚入驻的大将军府最高处,凭栏远眺,目光深邃地落在那片飞檐斗拱的宫阙群上。
他对身旁如影随形的谋士郭嘉、荀彧等人淡然道:
“皇宫,已是瓮中之鳖,囊中之物,插翅难飞。”
刘俊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然,投鼠忌器。强攻虽可一劳永逸,却难免玉石俱焚,惊扰圣驾,亦非董承、董太后所愿。
如今城内初定,百废待兴,我等需要的,是一个平稳的过渡。”
他略微停顿,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下一步该思量的,是如何体面地‘请’出未来的陛下,以及,如何彻底清理掉宫里那些盘踞多年的蛀虫了。
这需要一点耐心,也需要一点……技巧。”
郭嘉笑着说道:“主公所言甚是…”
…………
青州,临淄城。
校场之上,五万青州军盔明甲亮,旌旗蔽空。
点将台上,一员身材魁梧、面有刀疤的将领正按剑而立,正是青州牧麾下大将刘三刀。
如今汉灵帝驾崩,洛阳城大乱,正是开疆拓土的好时机。
他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台下肃立的各部将校。
“儿郎们!”
刘三刀声如洪钟,远远传开,
“徐州陶谦,老迈昏聩,纵容部下侵我州郡,掠我百姓!此仇不共戴天!
今奉主公将令,起兵五万,南下征讨!务必攻克彭城,扬我青州军威!”
“讨伐陶谦!扬我军威!”
台下将士齐声呐喊,声震四野。
参军王修上前一步,低声谏言:
“刘将军,徐州兵精粮足,且有曹豹、糜竺等将辅佐,我军虽众,亦不可轻敌。
当先取沛县,以为跳板,再图彭城。”
刘三刀冷哼一声:
“王参军多虑了!陶谦老儿,守户之大耳,何足道哉?我意已决,大军直扑彭城!
传令下去,即刻拔营,兵发徐州!”
“将军!”
裨将孙观出列,
“沛县乃彭城北面门户,守将张闿颇有勇力,若不断其犄角,恐我军攻城时遭其袭扰。”
刘三刀略一沉吟,摆了摆手:
“也罢!孙观,命你率八千先锋,即日出发,三日内给本将拿下临沂,扫清障碍!”
“末将遵命!”
孙观抱拳领命,转身点兵而去。
…………
临沂城矮池浅,守军不足三千。
守将张闿闻听青州大军压境,一面飞马向彭城告急,一面督促士卒加固城防,准备死守。
孙观率领先锋部队疾行两日,兵临沛县城下。
他并未急于攻城,而是先派使者入城劝降。
张闿立于城头,怒斥来使:
“青州鼠辈,安敢犯我疆界!回去告诉刘三刀,临沂虽小,亦有敢死之士!
要想夺城,且拿命来换!”
说罢,令左右乱箭射下,将使者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