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子听着,小脸一阵阵发白。
王允初时也是吃了一惊,但是随之就发出一声声冷笑:“陛下,您天姿聪明,自然不会受这种骗的,若是反贼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后但有造反者只须硬指是官员逼迫,又复给朝中臣子罗织罪名,那朝廷是不是就要助反贼一臂之力,诛杀大臣谢罪呢?”
小天子点头道:“王司徒言之有理。”
我心中暗笑,老狐狸一个提前退兵之计,就打了王允一个措手不及。眼下西凉军还在京中,我又成了羽林中郎将,并州军虽在京中,占着优势,但这种优势却不绝对。王允虽然一心消平西凉军,但却不想让长安城也毁于一旦之间。所以在此时,只能咬着牙把韩遂马腾说成是叛军了,反正,他对这两个人也只是利用,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自己的手下,在原本的打算里,他也是要在除掉西凉军后,再放手对付羌人的。此时见到王允情急之下只顾摆脱关系,当即一口咬死了这一点。
于是我放声大笑:“王司徒,这么说,你也认为韩遂马腾是反贼,是叛军了?”
王允一愣,随之又往回拉:“不是,本官是说如果--就算这两人真的造反,那么他们所说也不可采信,何况他们还不见得真的造反,这只是董承一面之词,这纸盟约,是真是假还不知道。”
我见王允已经有些进退失据了,当即道:“陛下,臣认为,陕县西凉大营并无异动,而西羌联军却已进逼长安,与其派胡轸引军攻陕县,不如派他攻打西羌联军,不知陛下以为然否?”
小天子点点头,又摇摇头,习惯性的把目光望向王允。
王允当即道:“不可!眼下还不知羌人是否造反,就派兵前去,自然不可。”
我道:“这可奇了,当初韩遂马腾也是董卓的手下,与陕县西凉军有何不同?现有军情说他们已破抚风,王司徒却不肯信,却一意认定全无异动的西凉军要造反,天下岂有这种事情?陛下,您为天子,当示天下以公,王司徒虽是朝中重臣,但亦为陛下的臣子,陛下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亦当有明辩事非的能力,若权臣当道,陛下不能除去,则如天下苍生何?”
王允大怒:“刘琦,你今天定要与我为敌了么?”
我应声答道:“你杀董卓之时,我可曾与你为敌?眼下不是我与你为敌,是你操弄权术,与天下为敌!”
小天子看看我,看看王允,正在发愁,却听人报:“阳安公主到!”
小天子道:“快请。”
在汉代,后族和长公主都是有相当的权力的,阳安公主作为小天子的姑母兼岳母,在朝堂上有说话的权力,甚至这个权力还不小。
不多时,只见阳安公主一身华服,款款入殿,眼睛四下一扫,先拉起马日禅,道:“老太尉,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快起来。陛下,这都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剑拔弩张的?出什么事了?”
我心中暗笑,这位长公主也是个有本事的,本来就是约好的事情,偏她装得这般象。
小天子见了姑姑,嘴角扁了扁,几乎是要哭出来的样子道:“姑姑,你来得正好,他们……他们……”
阳安公主假意怒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立即拜倒,把吕布要害我并吞并我的部属,王允要胡轸杀西凉军,羌人受王允指使叛乱的事情一说,阳安公主就发怒了:“天子!你是天下之主,吕布是什么人?怎么能让他在长安城中吞并人马,壮大势力?天下一草一木,一兵一卒都是陛下您的,您不同意,任何人都没有动用一兵一卒的权力,哪怕他们当朝的执政!”
这话说得很重,表面是说吕布,实际就是在说王允了。
王允脸上挂不住了,但是他不能如对付我和胡轸一样对付长公主。我和胡轸都只是中郎将,可长公主却是天子的至亲,就算是帮着天子打理朝政也没有什么不对。
王允强辩道:“这不过是刘琦一面之辞罢了。”
阳安长公主登时就怒了:“王允!你也算是老臣了,怎么这么不明事理?若吕布想要吞并军队的举动都没有问题,那么我不知道天下臣子们还会做什么?更何况,刘琦的军队,不是郡国兵!”
王允奇怪的一抬头,似乎想问,不是郡国兵那是什么。
只听阳安长公主一字一顿的说道:“昨天,陛下亲自下诏,刘琦任羽林中郎将,所属编为羽林军!”
这一句话说出,王允登时脸色灰败,身子如遭重击一样,不由自主的就摇了一摇。
“天子,此事很简单,长安城,吕布不能待了,他被惯坏了。不是韩遂马腾反了么,让吕布去对付他们就是了。至于陕县西凉军,他们既然没有动作,何必讨伐他们?王司徒,你的钱粮是不是多得用不清,非要靠打仗来消耗了?如果是那样,你还不如给千里勤王的豫州军--不,是羽林军拨下粮草,省得他们整天到处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