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在进攻,他身姿如虎之威猛,如龙之流畅,如豹之快捷,如狼之凶残。他手中的画戟化为条条银线,又化为一团银光,又化为漫开的银雾,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一个人,就杀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一个人,就把黄忠重重的包围起来!
这就是天下第一将的吕布吕奉先!
这就是三国第一人的吕布吕奉先!
黄忠感到自己身上的每一滴血都开始燃烧起来,沸腾起来。
人生能有几次遇到让自己心动的对手?
人生能有几个如吕布这样的武学天才?
在生死绝杀的战场之上,在无数兵士的呐喊与厮杀声里,在万人关注的目光之中,使出自己的全部才能,与对手做一次真正的生死之搏,那是每个武将都在梦想的事情--但是黄忠没有遇到过,他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值得他使出全力的对手,直到今天!
这时黄忠感到,自己从前的四十多年全都白活了,或者说,自己从前的四十多年,都是只为今天而活的!
黄忠能感到自己的长刀也发出了声声咆啸,好象是有了灵魂一样的悸动。虽然它并不是方天画戟那样的神兵利器,虽然它并不如方天画戟那样造形突出绝世无双,虽然铁质普通式样普通连一个象样的名字都没有,几十年来一直随着自己默默的藏在荆州这片中原人眼中的化外蛮荒之地。
但是,它依然有着自己的的性格与坚持!
它是一口普通的长刀,但他是黄忠的长刀!
面对着举世无双的方天画戟,它没有畏缩,没有恐惧,它唯一的选择是迎面反击!
黄忠静气凝神,,虽然他的战马不可能如赤兔宝马那样进退若神奔马如电,但是黄忠用他的长刀,在身子周围划开一道死亡的圆。四面八方射来的光线一样的方天画戟只要攻入这道圆,就必定会被到长刀的猛烈反击,被硬生生的撼退。
黄忠以一个楚国人特有的顽强和倔强在世人间面书写的着一个奇迹--战神吕布,并非无可抵挡!
八十招过去了,一百招过去了……
吕布狂风暴雨般的进攻还没有停息,还没有减弱的趋势!
一百二十招过去了,一百四十招过去了……
黄忠的防守还在继续着,吕布还未曾攻破黄忠防守的保垒!
双方的士兵们也在拼杀着,借着弓箭、营寨和拼死的精神,赤鸦兵们守住了阵脚。
并州军如滔天的洪水一波又一波的向着赤鸦军最后防守的营垒冲来,他们冲上,赤鸦军就好象被他们吞没了,当他们退下,赤鸦军就再次露出头来,他们高举着盾牌和环首刀,狂叫着,呐喊着,以血肉的身躯迎接并州狼骑的下一次冲击。
战场以黄忠和吕布为核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急速翻滚的旋涡,死了的士兵、战马的尸体混杂在翻倒的柜马,点燃的营帐,杂乱的旗帜之间,染血的羽箭和战刀插在地上,尸体上。而活着的士兵,就在这一切上面进行着拼杀,尸体一层又一层的堆积着,过多的血液使土地来不及吸收,汇在一起形成小河蜿蜿蜒蜒流向低入汇成湖泊,血液流得多了,变成深紫色。无数的脚踏过血泊,被染得通红,以至于走路时会发生打滑的现象。
在这种拼死的搏杀之中,天是红的,地是红的,兵器是红的,因为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红的。
到了这一刻,什么谋略,什么兵法,都被丢到了九宵云外。
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杀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杀死!
战势呈现出一种罕见的平衡状况,好象是谁在大地上划了一条线,谁也无法再这条线上前进半分。尸体很快的在这条线上累积了起来,越积越高,竟然形成一道人肉的“墙”,双方的士兵就在这“墙”上拼杀着。
“墙”线的中心,是黄忠和吕布,他们激战的四周空间,无数的残肢与碎肉四散飞扬,无论是生龙活虎的并州狼骑还是呐喊咆哮的赤鸦军士,只要进攻他们的空间,就会化成无数没有生命的肉块,散落在地上。
激战已经达到一百八十余个回合了!
吕布和黄忠,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隐入了云层之中,似乎它也不忍再看下面的血海尸山。天阴了下来,风渐起,卷动大旗,扑拉拉的作响。
“徐先生,该反击了吧?”一个年轻的将领焦急的在徐福面前走动着,他是陈到。他才到军前不久,奉命保护徐福。但就算是如他这样向来沉稳的人,此时也已经无法沉住气了。
徐福紧张的已经透不过气来了。如果不是他心中忽然紧张,如果不是陈到一力坚持,如果不是陈到临危领命,不惜冒着被吕布发出的风险重返大营,及时把吕布强攻内营的消息传回,此时他大约还在七八里外的从林里埋伏着,那样的话,初次参议军事的他,将会犯下不可宽恕的错误,就算是现在,他一身的冷汗也还没有落下去,身上的衣服贴着皮肤,凉浸浸的,被风一吹,几乎寒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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