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击退曹军这一波的进攻,文聘所部接替城头,黄忠下去休整的时候,他出兵时所带的三千人,已经只有不到五百人了。他手下六大曲侯只余一个,其余五人都战死杀场。
文聘负责南城之后不到半个时辰,一贯沉稳的他就不由得对我说:“公子,我算知道我的确比不上黄校尉。这些天来,他是承受着怎样的压力。”半个时辰之内,文聘的两个屯二百人就全数葬送在南城之上了。此时的南城完全看不出城墙的样子,变成了一片缓坡,尸体垒成了一条通道,双方简直就是在尸堆上面作战。这道城墙,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每时每刻都在收割着鲜活的生命。
曹军虽然可恶,他们屠杀平民,无恶不作,但他们被曹操养得真如一群狼一样,不怕死亡,无视伤痛。我看到有一个曹军的军官身上带着七八支箭,豪猪一样冲上了城头,挥刀砍倒两个惊呆了的士兵,才被三杆长枪同时刺死;也看到一个曹军士兵拉断自己一条被砍得只连着点儿筋的手臂,然后嚎叫着,用独臂挥刀向前冲;有一个士兵拖着流出肠子的身体,硬是直爬到墙头才气绝死去;文聘指挥着作战,他身前的一个亲卫是被曹军拖下去活活咬死的,说起这件事,文聘的脸色的发白。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这支军队的装备或许并不比我军强,但他们的勇气却还在我军之上。他们暴风一样的冲锋,让我这个指挥官都为之胆寒。
曹军发了疯一般,才赶到就用全部兵力展开全线进线,防线到处都是岌岌可危。在这种冲击之下,我军各个阵地都哭着要援兵,连平时最喜欢进攻的韩当此时都在阵地上死守不出,连一贯以稳健着称的文聘都连连告急。
我看得到,曹操打得比我还要惨,眼见得夏侯渊身受重伤被抬了下去,眼见得曹仁的三个曲才推上来就拼没了人,眼见得他的阵地一片尸山血海,可是曹操还是一股劲的进攻着。他的人马未见得比我多,他就是要用一股锐气把我打下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道理看来不但我懂,曹操也是极为明白。好,既然都明白,那就拼了算。我把一把椅子放在南城,对手下们说:“我今天就坐在这里,如果曹操攻上来,我就亲自和他打。”
手下们退无可退,拼死做战,终于把曹操的几次进攻都打退了。
此时曹操阵地上,曹操的眼睛早就血红。我还不知道的是,我不但阻住了曹操回兖州的道路,而且我眼下所占据的南武阳仓库之下的暗道里,就有曹操从徐州得来的数不清的财宝。曹操没有办法不着急。
其实我也过高的估计了曹操的军力,此时他所带领的军队已经全部打残了,我们两个依旧还是平手。战起仓促,谁也没有用计的时间,谁也没有用计的空间。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拿人命来填,谁敢分一下心,就会士气衰落,进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夏侯渊身中数箭,重伤不醒,曹仁跪在曹操面前,放声痛哭,曹操没有二话:“今天你们冲不上去,明天我带着所有的部队亲自冲。南武阳不拿下,我们这一次匹马不能回归兖州。”
与此同时,曹操的后续部队还在迅速的向着南武阳靠拢。
更激烈的战斗还将继续下去。
我与曹操对战的第二天,曹操继续加强南城的进攻力量。似乎毫不在意昨天的损伤。曹操真的亲自带领军队向南城冲锋,曹军士气大涨,其士兵几度冲到我身前二十丈,一颗龇牙咧嘴的人头甚至直滚到我的脚下,杂乱的箭支在我身前堆成一圈,如果不是我的亲卫们的全力保护,有十个我也早就死在这里了。我一手握令旗,一手执宝剑,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文聘带着人站在我前面,他的亲卫们又站在文聘前面,从已成缓坡的南城城头直排到城下。
可就在此时,曹操的一支军队却突然出现在城西,引军大将是曹仁和李典。与此同时,城里出现了数量大约百余人的叛军。他们大叫着冲向城门,杀散守军,打开了城门。这一下打得我措手不及,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反应。原来这些叛军是李典叔侄的残部,如果他们在其它的城门处做这样的事情,或许我就一败涂地了,可是很不幸,他们找错了地方。黄忠的休整的营地就在西门之内。又是黄汉升,亲自提刀,横于城门之间,连斩数十人,把城中叛军消灭干净,把城门重新关闭,然后挟弓上城,连发数十箭,射死曹军军官二十余人,平定了西城之乱。
这一战之后,曹操的士气显然大减,他不再寄希望地一举拿下南武阳。
第三天,休战。曹操率军上了武山。对此我毫不在意,他上武山无非是探看城中的虚实。我早就在城中广布旗帜,让他看不清楚真实情况。眼下他轻军直进,没有攻城武器,硬攻不行,内应已败,要想再战,几乎已经无力。他开始在城外休整,而我在城中休整,休息了一整天。
第四天,休战继续。曹操还是没有来。我看曹操不动,我自己也实在没有力气反攻,就借着这难得的时机重修城墙,稳固阵地,修理损坏的军械兵器。同时发信给徐福,让他督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