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绰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被蛊惑的朋友:“言而有信?你宁愿赌上自己的前程和自由,也舍不得对他说一个‘不’字?关青禾,你醒醒!他给你的不是爱,这就是pu,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关青禾的眼泪终于决堤,肖绰的话戳破了所有幻象。可拒绝带来的巨大空洞感,那令她窒息的内疚和焦虑,远比眼前的危险更令她恐惧。满足他人,哪怕是不合理的要求,是她能抓住的唯一浮木:一种短暂却致命的安全感。
“对不起,绰绰。”她用衣袖狠狠擦拭泪痕,带着一种自毁的决然,“我必须做。”
肖绰眼底最后的光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灰烬:“飞蛾扑火之前,都坚信自己追逐的是光。你会后悔的,青禾,那悔恨会像毒藤,缠绕你一生。”
那天晚上,关青禾把u盘交给了聂风云。
他欣喜若狂,紧紧抱住了她。“青禾,我就知道,唯有你懂我。”他在她耳畔低喃,气息滚烫。“你和她们都不同,青禾!你是我…最值得珍藏的那把生命之钥。”关青禾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沦在这虚幻的炽热中。深渊已在脚下,她却无力抽身。
自此,聂风云的“索求”变本加厉:档案、记录、行踪…每一次犹豫,换来的都是他骤然冰封的疏离,直到她在惶恐中认错、妥协。
“你若心里真有我,就不会吝啬这点微不足道的援手。”他总能精准刺中她最深的恐惧。而她,深陷其中,总在屈服。
就在这份畸形的依存深入骨髓时,聂风云忽然请了长假,声称出国进修,彻底消失在关青禾的世界里。杳无音信。直到某个失魂落魄的傍晚,她行尸走肉般晃至肖绰楼下,竟撞见那魂牵梦萦的身影。
他的臂弯里,依偎着一位身段妖娆、眼波流转的女人:祁青红。
肖绰面无表情地递来调查结果:野鸡配色狼,这也是一个有夫之妇。
“绰绰,我会努力…忘了他…”关青禾的声音空洞如幽谷回音。
“不,你不会!他固然是一个时间管理大...师”肖绰眼中闪过痛楚与决绝,咬牙说出真相,“但是...你喜欢他,更何况他也不是完全在骗你...他的确加入了一个秘密专案组,层级高得吓人。我也曾被其征召,但我拒绝了。因为我再度报考了国际刑警,我的目标不是湖跺,我的下一站是香港,是全世界。青禾,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和我是一样的人,有野心,无下限。眼里只有通天梯,你...不过是他攀爬时随手可弃的垫脚石。我知道我的话很残忍,但是这种人,一定要敬而远之,这是对自己,对生命负责的态度。”
“我就知道!”关青禾没有听出话音重点,她的泪水汹涌而出,分不清是悲是喜,“聂哥…他不会真的抛弃我…”
关青禾蜷缩在冰冷公寓的沙发里,手机幽光照亮她苍白的脸。屏幕上是他最后的信息:“等我回来。需要时间处理私事。”
每个字都被她咀嚼了千万遍。理智的丧钟早已敲响,情感却固执地守护着那点微末的余烬。“他一定有…苦衷…”她对着虚空呓语,“他会解释的…即便不完美,我也...认可的。”
4、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撕裂死寂。
关青禾触电般弹起,心如擂鼓:是他么?我的聂哥!门开处,只有肖绰站在滂沱夜雨中,浑身湿透,眼神却锐利如寒刃。
“青禾,别等了!”她劈头盖脸,字字如冰雹砸落,“聂风云已经死了。对你而言,他早就该化成一捧灰!”
“什么?”关青禾的泪瞬间决堤。
肖绰重重叹息,踏进屋内,用尚带寒气的怀抱死死箍住她簌簌发抖的身躯。
“我曾经警告过你…他这种人,事业是焚化炉,女人只是投入其中的薪柴。”肖绰的声音罕见地沙哑,带着疲惫的温存,“现在,擦干脸,想想怎么收拾他留下的这堆烂摊子。”
“我知道我不重要…也知道他有别人…”关青禾埋首于肖绰肩窝,泣不成声,“我只是…只是想让他高兴…我…我学不来拒绝他…”
肖绰捧起她泪痕狼藉的脸,强迫她直视自己:“听着,聂风云或许是个好警察,但他绝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他做人的目标性太强,太过功利,还无耻地利用了你的善良?不!是精准利用了你的懦弱!青禾,你必须学会说‘不’,否则,你的一生都将沦为野心家分食的盛宴。”
关青禾用力点头,泪水却更加汹涌。灵魂深处,那个痴缠的影子未曾消散。直到那场终结一切的“意外”发生:载着聂风云死亡确认的交通事故报告,如同冰冷的墓志铭,最终送达。
那场死亡,碾碎了她所有关于“等待”和“解释”的幻梦...
直到聂风云“死亡”多年后的此刻。
5、
光影回溯结束。车内,肖绰收回手机,屏幕上关青禾公寓楼下的实时画面依旧亮着,如同一个沉默的讽刺。
“看见了吗?老祝,也许她对聂风云有过片刻的冲动和犹疑,但是更多时候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