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丝像细密的针,刺穿着天台上紧绷的空气。祝一凡背靠着湿滑的护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间的剧痛。命运之轮系统在他体内低鸣,面对归墟的爪牙时它如同被唤醒的凶兽,但在廖得水---这个看似平庸的交警队长面前,它却像耗尽了所有力气,懒洋洋地缩回意识深处,仿佛从未存在过。这诡异的反差,让祝一凡心底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刹那的凝滞间,廖得水动了!
他肥腻的身躯不再是臃肿的累赘,反而像压缩到极致的弹簧骤然释放。长发被无形的气劲猛地撩向脑后,那张油腻的脸庞变得如同石刻般冰冷僵硬。左爪撕裂雨幕,五指带着令人心悸的金属寒光,快如鬼魅般锁向祝一凡的咽喉。同时,右膝如同攻城锤般提起,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刺耳尖啸,雷霆万钧地撞向正因突变而心神稍弛的关青禾腰腹!
狠辣!纯粹!毫无征兆,更无半分留情!
这廖得水,他疯了?!祝一凡脑中警铃炸响,残存的战斗本能超越思考极限。他腰肢以一个近乎折断的角度猛然后仰,咽喉要害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冰冷的爪尖,只留下火辣辣的刺痛。然而,关青禾却完全暴露在那记摧心裂肺的膝撞之下!
“躲开!”嘶吼脱口而出。祝一凡电光石火间扭转身体,将全身残存的气力与重心瞬间灌注于右腿,绷紧的小腿肌肉如同钢铁铸就,迎着那毁灭性的冲击狠狠蹬出!
“砰!!”一声远比雨滴砸落沉重百倍的闷响在天台炸开!祝一凡感觉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冷的巨手狠狠攥紧、疯狂搅动!难以言喻的剧痛如同高压电流爆开,瞬间肆虐全身每一根神经末梢。沛然莫御的力量将他像破布娃娃般狠狠掼飞,后背结结实实撞在冰冷湿硬的水泥护栏上,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
喉头腥甜狂涌,视野被剧痛和眩晕撕扯成模糊的光斑,耳鸣如同蜂群肆虐。他咬碎钢牙,强行将涌到嘴边的热血咽下,挣扎着想稳住身形,双腿却如同灌满了融化的铅水,酸软无力,只能颓然跪倒在冰冷湿滑的地面,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
关青禾面色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波动:惊悸、恼怒,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但瞬间,这波动便被更深的冰霜覆盖。“谁要你救!”她的声音冷硬如刀,身体却在话音未落时已做出反应。一个凌厉的侧身,右腿如毒蝎摆尾般猛然高抬!闪烁着寒光的尖锐鞋跟,凝聚着她所有压抑的毁灭欲与哀怨,如同断头台上落下的冰冷铡刀,精准、狠绝地瞄准了廖得水毫无防备的太阳穴!凛冽的杀意,几乎将周遭的雨丝冻结。
然而,廖得水却瞬间收回了所有攻击姿态,以一种猫戏老鼠般的从容,扬起了手中那把漆黑的81式战龙。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取代了所有拳脚锋芒,散发出更纯粹的死亡气息。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他嘴角咧开一个残忍而快意的弧度,居高临下地欣赏着两人的狼狈,“青禾,祝一凡,古人诚不欺我。”他目光扫过关青禾煞白的脸,语气带着刻骨的讥诮,“呵,郑铮和藏钟选来当炮灰的,果然都是废物。青禾,当年在归墟的昆仑虚境副本攻坚战里,你那点可怜巴巴的渗透技巧,还是我手把手教的,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昆仑虚境?!”关青禾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剧痛似乎瞬间被这句冰冷的话语冻结、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烙铁灼烫灵魂般的剧痛。“你是陆正风秘密招募的‘’?”她猛地抬头,涣散的目光瞬间凝聚如针,死死钉在廖得水那张冷酷扭曲的脸上,嘶哑的声音穿透风雨,带着一种尖锐的、试图刺破虚妄的力量:“呵…真没想到,连你也成了归墟的灵体走狗?!你只记得教我攻破防火墙,却忘了是谁在镜像回廊里替你挡下关子沐植入的‘蚀骨’追踪木马?!都忘了...”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轻蔑的嘲讽,“忘了你们这些叛徒融合归墟副本,成为行尸走肉的时候,是我提供的幽灵密钥碎片才让你们那肮脏的数据生命得以维系?!你们的备份,此刻还在我的幽灵芯片里!”
廖得水逼近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骤然一顿!
那双燃烧着冷酷寒焰的瞳孔深处,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无形的石子,瞬间荡开一圈剧烈而紊乱的涟漪。关青禾的话语,像一把生锈却异常锋利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撬开了记忆核心那扇被重重加密、尘封已久的铁门。无数破碎的、被刻意抹杀的画面和信息洪流般冲击着他的意识核心---冰冷服务器机房的荧光,键盘敲击的脆响,并肩作战时的低吼,一道纤细身影决然挡在前方时眼中的光芒…
但混乱仅仅持续了千分之一秒。
廖得水的面部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瞬间恢复成那种无机质的枯槁。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声音干涩如同砂纸摩擦:“关青禾,你和一个被归墟彻底重塑的灵体谈感情?真是…愚蠢得可笑…”
他的手指,缓缓扣向了扳机。
2、
“跳!”
就在这死亡气息凝滞的瞬间,祝一凡用尽全身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