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大家都进入了睡眠。
包厢外面空无一人,温乔缓缓的边走边打量。
车厢顶部的白炽灯被调至最暗。
仅留下几盏夜灯泛着昏黄的光,随着火车规律的咣当声,光影在隔间间微微晃动。
窗外偶尔闪过零星的光线。
包间走廊里乘客的鼾声,车轮与铁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很有一种催眠的节奏。
到了厕所门口,发现里面居然有人。
温乔等了半天,里面的人也没出来的迹象,她只好去了隔壁的硬卧车厢。
接连的走了两个车厢,才发现了空的厕所。
打开厕所门的一瞬间,温乔差点崩溃了。
尽管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差点被里面的味道熏吐了。
没办法,空间里没有厕所。
温乔屏住呼吸,扶着墙壁,缓慢地蹲下来,迅速解决。
这个年代的火车都是直排式的那种,下面的铁轨都能看的见。
来回的晃荡不说,里面的气味一言难尽。
上完之后,温乔捏着鼻子赶紧逃离。
那味道让她差点当场升天。
再也不去硬卧车厢的厕所了。
温乔环视四周,走到无人的角落,悄悄的拿出一瓶英国梨与小苍兰的香水,往空气中一顿喷。
然后走进香雾中转了一圈。
温乔总觉得身上的衣裙,浸染了厕所滂臭的味道。
搁在以前,她早把一身衣服给换掉了,还要再去泡个花瓣澡。
奈何现在条件不允许。
只能先这样了。
温乔白天睡得有点多,丝毫没有睡意,又不想回去窄小的包厢,就在走廊里慢慢悠悠的溜溜达达。
此刻夜已深,走廊一片空荡静寂。
温乔垂着眸子,百无聊赖,走的漫不经心。
倏然,她的脑袋触碰到了一个坚硬温热的胸膛。
温乔嘶的一声,抬起小手抚了抚撞疼的额头。
抬眸看向对面的罪魁祸首。
男人身姿颀长,穿着一身橄榄绿的军装。
帽檐下的容颜白皙俊朗,温润如玉。
一双幽澈的眼眸,在火车昏黄的灯光下,依旧明亮如星。
气质容止端净,雅致不掩硬挺。
军装里裹着书卷气,温润里藏着铁骨。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糅合了温柔与力量的俊美。
仿佛是夜色中最耀眼的一抹光。
温乔眼前一亮。
哇哦。
军哥哥。
还是一个大帅哥。
不过,这张面孔看起来有那么点熟悉,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一时之间,她又想不起来。
路淮舟也饶有兴致的,盯着这个扑进他怀中的女人。
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艳。
她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长裙。
裙摆随着火车的轻微晃动而摇曳,像是一簇明亮的火焰,点燃了昏暗的走廊。
裙子是收腰的设计,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跟流畅的曲线。
衬着身姿愈发玲珑有致。
领口处微微敞开的弧度,恰好露出她精致的锁骨。
凝脂般的肌肤泛着莹润的光泽,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乌发用同色系的发带编成了两条毛茸茸的粗粗的辫子,垂在胸前。
皓齿星眸,唇若点朱,鼻梁小巧挺翘。
她抬眸看过来的时候,路淮舟看清了那双眼睛。
波光潋滟的眸子流转似秋水,晶莹剔透,又如山涧的溪水般,清净明澈。
这姑娘皮相美,骨相更是优越。
路淮舟唇角微扬,嗓音温和。
“抱歉这位同志,你的额头没事吧?”
温乔摇了摇头,回道。
“没事,不怪你,是我自己没看路。”
这个军哥哥不光人长得好看,还很有礼貌教养。
明明是她没看路,撞了上去。
他却先道了歉。
温乔弯起漂亮的眼眸,冲着男人浅浅一笑。
跟他擦肩而过。
路淮舟的心脏瞬间毫无预兆的漏跳了一拍,忍不住微微侧首,望向她的背影。
这姑娘不笑的时候,清纯脱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
刚才微微一笑,清纯中又带着妩媚。
似冰雪融化,云散月现。
整个人透着一股灵动的美。
擦肩而过时,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缕淡淡的香气。
像是夏夜里的茉莉,清甜却不腻人。
路淮舟的指节无意识的攥紧摩挲,站姿比接受检阅时还要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