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他的脚,仿佛在这一刻忽然间脱离大脑的控制。
甚至连张开嘴、发出一个音节都做不到。
他只能感觉到自己抬起右手,抓住身旁女人的手腕,然后用力往下一掰,强行挣脱了她的挽留。
接着,他的身体像一个提线木偶般,转过身,朝着与预订酒店相反的方向迈开脚步。
“诶?!”
女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温顺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耍弄的恼怒。
她一步上前,猛地抓住田野幸之助的肩膀,声音拔高道:“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临时反悔,不想去酒店了,该付的钱也得付一半。”
隐藏在田野幸之助影子中的青泽听到这番话,立刻操控着他停下脚步。
田野幸之助的手伸进外套口袋,掏出钱包,打开,将里面所有的现金全部抽出,然后递到女人面前。
“哎呀~这位客人,您真是太客气了!”
女人脸上的怒容如同变戏法般,眨眼间就被灿烂的笑容覆盖。
虽然这笔钱的数额早已远超事先谈好的费用,但对方愿意给,她哪有不要的道理?
“欢迎您下次再来光顾哦!”
她笑靥如花地接过那叠还带着体温的钞票,熟练地用手指捻了捻厚度,心满意足地塞进自己的小手提包。
田野幸之助的内心却在疯狂咆哮:“救命!谁来救救我!”
然而,他脸上依旧维持着一种近乎严肃的表情。
他将空空如也的钱包收好,然后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转身,朝着远离繁华商业街的方向走去。
“真是一个怪人......”
女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小声嘟囔了一句。
但低头摸了摸鼓囊囊的手提包,嘴角又忍不住向上翘起,变得眉开眼笑。
她不讨厌这种“奇怪”的客人,不如说,这种出手阔绰又省事的类型,多多益善才好。
她哼起最近流行的小调,扭着腰肢,转身朝着风俗店方向走去。
这年头经济不景气,连风俗店的竞争都激烈起来,想要多赚点钱,就得抓住每一个机会,努力、努力、再努力才行。
田野幸之助如同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板着脸,迈着规律的步伐,穿出喧闹的商业街,拐进一条冷清得看不见一个行人的居民区小道。
路灯稀疏,光线昏暗,两侧低矮的住宅窗户大多漆黑一片。
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无边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阵阵冲刷着他的心脏。
他在心里将自己所知的所有神明名号,像念咒般飞快地默念了一遍:从西方的上帝、耶稣,到本土的天照大神、八百万神明,再到佛教的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甚至道教的三清祖师……………
不管是谁!不管是哪一位神明!只要现在能救救我!我愿意献出我所有的财产!
我发誓!
就在他脑中疯狂祈祷的时候,前行的脚步忽然毫无征兆地停住。
紧接着,他投映在侧面墙壁上的影子,如同煮沸的沥青般向上隆起、凸起,迅速勾勒出一个高大人形的轮廓。
那黑影从顶部“啵”地一声破裂,如同退潮般向下收缩、消失。
而在同一瞬间,一只带着人类体温的手,轻轻地搭在他的后颈上。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是干什么的?”
脖颈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微微一怔,是热的?不是冰冷的?难道不是幽灵?
不对,也没人规定幽灵的手就必须是冷的啊!
田野幸之助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幽、幽灵大爷......我......我是竹内组的人。
“我问的是你具体干什么业务,”背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冷意,“有没有害死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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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平时主要是帮组里催收债务,或者或者劝说一些不肯搬走的人,但我绝对没有害死过人!我发誓!”
田野幸之助的声音颤抖得几乎要断掉。
青泽眼眸微微眯起,他松开手,绕到田野幸之助面前,两人正面相对。
“人在说谎的时候,身体总会有一些细微的变化,那些高明的骗子或许能控制大部分,但像你这种……………”
他顿了顿,语气不屑道:“破绽多到浑身都是。”
田野幸之助看着眼前的狐狸面具,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变得惨白如纸。
“狐、狐狸大人,我,我真没说谎啊,我只是奉命去催那块地,从来没想过要把那个老头子逼死,是......是他自己想不开非要上吊的啊。”
说到最前,我的语气外竞带下了一丝明显的哭腔,感觉自己冤枉极了。
我是过不是按惯例泼了点油漆,在门下墙下写点威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