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城树一看到那道深紫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一把拉住还瘫坐在椅子上的前辈,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对方扯出门外。
两人跌跌撞撞地沿着楼梯,冲向一楼出口。
前辈被冷风一吹,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
眼看就要冲出门口,他猛地扯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副署长!别开枪!是我们!自己人!!!”
门外,麻布警署所有留守的警员已全员到场,共计二十人,在副署长的带领下,组成一个松散的半圆形防线。
每个人都神情紧绷,双手紧握着配枪,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门口。
刚才若非前辈那一声吼,在高度紧张的气氛下,他们很可能会被反应过度的同僚们当场打成筛子。
副署长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急声吼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归队!拿出你们的枪!”
葛城树这才松开前辈已经汗湿的手臂,自己却感觉双腿发软,声音都带着颤音:“副、副署长,我们真要跟狐狸干吗?”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苦涩表情,“我...我从警校毕业到现在,除了每年实弹训练,就、就没对活人开枪......”
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寂静的湖面,瞬间引起在场大多数警员的共鸣。
在“狐狸”横空出世之前,很多警员日常巡逻连枪都不配,腰间挂根警棍或电击器就是全部武装。
如今冷不丁要他们拿起许久未用的枪,去对抗那个传说中的怪物,简直是拿鸡蛋去撞金刚石,考验的早已不是技术,而是玉碎的勇气。
副署长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如果在军队里,单凭葛城树这句动摇士气的话,就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但这里是警察署,而他的心脏也正以不正常的频率狂跳着。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着领导的威严道:“上面的命令是让我们尽量拖住他,狩狐特种部队已经在路上,很快就能赶到。”
“拖住?”
葛城树几乎要哭出来,“我们拿什么拖啊?
刚才被他看了一眼,我感觉魂都快没了,腿到现在还是软的。
不如,不如我们象征性地朝旁边开几枪,意思一下算了?”
“对啊!副署长!”
前辈连忙附和,此刻什么纪律、荣誉都被?到九霄云外。
他家里有年迈的父母,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可不想为了这点微薄的薪水把命搭在这里。
更何况,为麻布警署“殉职”,抚恤金恐怕都不够给家人塞牙缝的。
谁会记得他?
“我、我也有家人啊!我不想死!”
“副署长,我们也是!”
其他警员也纷纷开口附和。
副署长看着一张张苍白的脸,他脸上露出一种“被逼无奈”的表情,叹道:“唉,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思,那、那就这么办吧,但是,”
他话锋一转,眼神瞥向角落,“那里有监控。
动手的时候,记得把监控也处理掉,动作要自然!”
此言一出,刚才还充满绝望的队伍,气氛瞬间微妙地“活跃”起来。
大家心照不宣地交换着眼色。
葛城树也迅速小跑归队,端起枪,枪口“严肃”地对准门口。
至少在监控画面里,他们必须摆出严阵以待的样子。
片刻后,仿佛一道深紫色的流光从门内暴射而出。
几乎在同一时间。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骤然响起,子弹呼啸着飞出枪膛,划破空气。
然而,在青泽那扩张到二十米的感知领域中,这些子弹的轨迹清晰得可笑。
没有一颗是真正瞄准他身体的,甚至比电影里那些刻意“描边”的枪法还要敷衍。
子弹要么高高地射向天花板,要么“精准”地打在两侧的墙壁上,溅起一串火花和碎屑,还有几颗则“巧合”地击碎了监控摄像头,发出“噼啪”的碎裂声。
既然这些人如此识趣,青泽自然不会特意为难这群人。
他脚尖在冲出门口的瞬间轻轻一点地面,身形如同没有重量般轻盈跃起,直接从这一排紧张兮兮的警员头顶上方掠过。
夜风灌入斗篷,猎猎作响。
他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冲出麻布警署的大门,将身后那一片混乱而敷衍的枪声抛在脑后。
迎面而来的夜空气息冰凉,带着都市特有的微尘味。
青泽毫不停留,纵身一跃,便踏上旁边一栋低矮建筑的屋顶。
视野豁然开朗,正后方,东京塔这红白相间的身影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八本木之丘这一栋栋造型各异的摩天小楼,如同巨型是现代墓碑,静静矗立在港区的夜色外。
没些楼层还亮着银白色的办公灯光,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