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感到了愤怒。
“村民们生活的这么苦,这算是什么善政?你们口口声声说叶宁好,我却觉得,他名不副实!”
方清雪愤怒的说道。
她受不了了。
这些疲惫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
但是对于陈大山和小翠来说,却是沉重的负担。
尤其是向他们这样的人,不是少数,光是并州就有千千万万。
原来这些人,过着的是这样的生活啊!
方清雪很生气。
她觉得这是叶宁的问题,你身为监察院监正,兼任并州牧,你治下的百姓如此痛苦,你却充耳未闻。
这不是失职是什么?
但是这番话,却是把小翠吓到了。
“可不敢乱说!”
她先是吓到了,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旋即露出了怒色。
“你怎能胡说八道呢?叶大人对于百姓恩重如山,你怎么能骂他?”
小翠无法理解方清雪突如其来的愤怒。
反倒是把她给激怒了。
方清雪皱眉说道。
“这也算恩重如山?你们过的这日子,简直,简直是猪狗不如!”
方清雪说话有些难听。
这跟她缺乏社会阅历有关。
这番话显然有些刺痛到了小翠。
“猪狗不如?”
她怒笑了两声,然后说道。
“你跟我来。”
她放下锄头,领着方清雪,来到了村子后面的山坡上。
方清雪一眼扫过,目光沉凝。
“这,这是什么?”
一眼望去,竟是坟墓。
一座座耸起的土包上面,插着一根根木头。
“这就是在先前的旱情之中死去的村民们。”
小翠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你过去一定是个富家子弟吧,你不知道民间疾苦,我不怪你,但
””:
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指责叶大人。”
“你觉得现在我们的生活很苦,可你不知道,在叶大人来之前,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那才是真正的猪狗不如,活得没有尊严,就像是路边的野草一般,随便得罪一个乡绅,就有可能丢掉性命,而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人为我们伸冤,为我们做主,那种无人理会,无人在意的感觉,才是真正的痛苦……你觉得种地很苦,你一定不知道,天下所有的百姓,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我每日耕耘,看似疲惫,但我是快乐的,因为我知道,我种出来的粮食,绝大多数都属于我,我耕耘的,是属于我自己的土地……”
“你觉得当家的每日出去打猎很危险,可你一定不会知道,在过去,凡是出去捕猎,要么空手而归,要么则受伤甚至是丢掉性命,在过去,危险要远远强于现在,这是因为什么?因为在过去,没有人能吃饱,在饥肠辘辘的时候,出去打猎,那不是改善生活,而是赌命!遇到野兔,野鸡,不够几顿吃食,遇到猛兽,则无力战斗,过往打猎,每次出去,都如同生离死别,可是现在呢?当家的每日领着队伍出去,每日领着队伍回来,虽然有损伤,但是至少没有人丢掉性命,这是因为什么?因为他们能够吃饱了,有力气,能够应付许多野兽,因为能够吃饱,也不至于必须要和猛兽拼命,有的时候发现了猛兽的踪迹,他们不比去赌命,而是能够选择离去……”
小翠看着呆滞的方清雪,声音也软化了下来,徐徐说道。
“在叶大人之前,从未有过任何人,把百姓当成人看,我说的当人,不是喊口号,而是真正给了我们做人的权力,我们不比向士绅低头,我们至少在人格上,与他们相同,你,明白吗?”
小翠难得会说出这么多话。
由此可见,刚刚的她,是何等的激动。
方清雪陷入到了极大的震撼之中。
在她看来,村民们现在的生活,已经无比艰苦了,可是在小翠眼里,这居然都是幸福生活了。
那么过去,百姓过着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这很难想象。
她看了一眼四周围的坟墓,似乎隐隐得到了答案。
“我错了。”
方清雪说道。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认错。
既然她认错了,小翠也没有跟她计较。
这一番对话,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即便是同床共枕的陈大山,她也没有告诉。
方清雪明白,这是为她着想。
她骂过叶宁的事情一旦传出去,肯定会惹来许多非议。
善良的小翠,自然不愿意去提起这些事情。
这种在细微之处的善意,更是让方清雪感动。
她渐渐开始动用自己的力量了。
当然不是作恶。
而是用神念去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