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心中也是诧异于王甫的胆大包天,如今竟敢在钱财一事上湖弄陛下。阑
要知陛下的软肋,就在一个钱字。
果然,方才原本还是一脸云澹风轻,甚至还带着些戏谑之色的灵帝蓦然之间便变了脸色,立时之间拍桉而起。
他沉声问道:“王甫等人果然贪下如此多的钱财?”
“陛下,这些年王甫仗势行凶,手中钱财比这些只多不少。臣之所言,仅是其人此次所得。请陛下许臣将此人收入雒阳狱,搜查其家,若是所得不足,请陛下斩某头,以惩臣欺君之罪。”阳球慨然道。
“陛下,不如将王甫招来对质?”蹇硕迟疑片刻,还是小声开口道。
同为宦官,他虽然自来与王甫父子不睦,可如今兔死狐悲,他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
刘宏却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莫非你也与他们有勾结不成?”阑
“奴婢该死!”蹇硕跪倒在地,重重叩头。
灵帝蓦然而笑,“起身吧,朕知你忠心,不会和他们做下一般的事情。”
蹇硕连连叩首,不敢起身。
刘宏双手撑在桌上,抬眼朝着阳球望去,“阳卿,这件事朕便交给你处置了,不论涉及何人,皆可拿入狱中问话,朕自会在你身后支持你,只是你也要给朕一个交代。”
阳球连连叩头,“臣定然不负陛下信任。”
他心知肚明,灵帝所谓的交代,非是王甫此举有多少人伤亡,而是要将那些被王甫等人贪污的钱财都找出来,即便是少上一钱都不行。
“明白就好。”灵帝后仰到身后的龙椅上,低声道,“看来这些年朕真的是太纵容他们了。蹇硕,你说是不是。”阑
蹇硕只能连连叩头,不敢言语。
…………
此时王甫正在里舍之中休沐,桌上摆着酒食,他正独自一人自饮自酌。
于男子而言,所爱者,权财美色。
宦官多是自小入宫,美色一事向来与他们没干系,故而宦官所求者除了喜爱收纳义子,便是喜爱钱权。
如今新得一大笔钱财,而司隶校尉阳球又是他们的人,高枕无忧,如何能不让他志得意满几分。
如今宦官之中,他所惧者唯有赵忠张让二人,只是如今让他做成了此事,反倒是觉得这二人也不过如此。阑
日后等他在朝堂之上多建立些关系,与这二人倒也不是不能斗上一斗。
正在他还在想着日后风光之时,门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喊声。
他转头打量去,见一队官军正气势汹汹的朝着屋中涌来。
而走在最前的为首之人,正是方才他还当做自己人的司隶校尉阳球。
王甫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物,哪怕对面来势汹汹,他依旧是坐在桌前不动,开口笑问道:“不知阳司隶所来何事?我知阳司隶新任司隶,莫非新官上任三把火,要烧到我头上不成?”
阳球按着腰侧配刀,一改往日在王甫面前的谦卑之态,笑道:“王常侍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若是换了旁人见到如今这个阵仗,只怕早就不敢言语了。”
王甫死死盯着阳球,片刻之后笑道:“常年打猎倒是被鸟雀啄了眼,阳球,算你厉害。被我当狗使唤也能忍下。”阑
“如今王常侍这不就是落到我手中了。昔日耻辱,某当加倍奉还。”阳球冷笑一声。
王甫站起身来,倒也不问阳球为何而来。
自家事自家知,这些年他做下的恶事算不得少了,哪一桩都是足以抄家灭门的大事。
“我要入宫见陛下。”王甫沉声道。
“你想见陛下,可陛下如今却不想见你。王常侍,为了不让你一人在狱中孤单,我已然派人去请王沛相了。”阳球满面阴沉,“你们父子能在狱中相遇,说来还要感谢我一二。”
“阳球,你这狼心狗肺之徒!当真该死!”王甫终是再也撑不住威仪,怒喝一声。
阳球笑了笑,环顾左右,“将王常侍给我缚了,记得要缚紧些。”阑
………………
城东的酒舍里,最近卸去官职的段颎正在与陈续饮酒。
天色已晚,外面小雨渐起,酒舍里的客人不多,又趁着雨水未大,三三两两的逃离开去。
故而如今酒舍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段颎今日一反常态,饮酒不停,手中的酒水一杯接着一杯。
如今桥玄之事闹得沸沸扬扬,陈续也能猜到其中的缘由,问道,“可是因桥公之事?”
段颎点了点头,“如今宦官与朝上的士人之间本就剑拔弩张,只是差个引子罢了。此事到底是哪边所为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此事一出,即便双方想要缓和也缓和不得了。”阑
“若是此时士人那边不做出些事情来,日后还如何与宦官对抗,还如何与宦官身后的陛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