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谢将军!”那士兵哆嗦着手脚朝后爬,眼泪鼻涕还是不断地流。
“你也下去吧。”冷千山对李升道,“以后把这些小兵们管严些,下次再出纰漏,可没有程大人来给你求情——不对,下次程大人再给你求情,我也不会给他面子了。听明白了没?”
“是,卑职明白了……”李升说着,忽然打了个呵欠。
冷千山不由面色一沉:“干什么?你困得很么?”
“没……卑职……”李升才要告罪,谁知又打了个呵欠。
这下冷千山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爆了上来,喝道:“你在本将军面前呵欠连天,成何体统!何况你身为教头,举止如此随便,教出来的士兵都学了你的样儿,我楚国的军队还有什么军威?你……”他才要继续骂下去,不经意瞥了一眼旁边,只见又好几个人也正打呵欠,发现了他的目光,急忙扭过头去。冷千山不由皱起眉头,厉声喝道:“躲什么躲!你们也困得很么?凡是方才打呵欠的,统统给我站到前面来!其余人都下去休息,你们给我在这里站着,站到明天早晨!”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多数不知道方才谁打呵欠了。程亦风又要求情,但这一次还未出声,冷千山已经阻止了他:“程大人你不必说了。你方才还夸我的军队神勇,这呵欠连天的样子,哪里神勇?”他指了指众兵士:“你们互相揭发,谁方才打呵欠了,就留下。要是包庇,就统统给我留下!”说着,怒冲冲将披风一甩:“走,程大人,我们下去坐坐!”
程亦风半张着嘴,好不尴尬,见后面的几位副将都上来“请”他下城,也只好跟着冷千山回到了将军府里,陪着喝了杯茶,军医来帮冷千山处理伤口了,他才觑个空子,告辞出来,暗想,以后还是少到揽江兵营来为妙,又他这个外人在,冷千山更加要面子,连累士卒们遭了无妄之灾。
他匆匆忙忙朝大营外走,冷不防对面一个风风火火的士兵撞个满怀。他当即仰天摔倒,眼冒金星。士兵因而连声道歉:“对不起程大人,小人忙着给冷将军报讯——那城楼上罚站的士兵,全都疯了!”
“疯了?”程亦风怔了怔,踉跄着站起身,“此话怎讲?”
“大人自个儿去看看就知道了。”士兵道,“小人要去报告冷将军。”说完,飞也似的跑了。
程亦风满腹疑惑,忍不住一瘸一拐地走回城楼上去看。几乎同时,冷千山也赶到了。眼前的情形叫人瞠目结舌。只见有二十来个士兵横七竖八或蹲或躺,都缩在城垛边上,个个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有的在打滚,又个自扇耳光,还有的竟拿头去撞城墙,也有一两个扑向看守的士兵,想要冲下城去,却被挡住了。□□声,谩骂声,嗡嗡地笼罩着城楼,叫那些看守的士兵也感到万分奇怪,不知所措。
“这……这是中邪了吗?”冷千山惊愕地问。
“回……回将军的话……”李升吸着鼻子,“卑职等……就是……就是有点儿不舒服……让咱们下去……下去抽两口水烟就好了。”
“我呸!”冷千山一脚将他踹开,“好哇,你们几个当兵当成老爷了!还学人家吞云吐雾地抽水烟?将来你到战场上,也端着水烟去?不许抽!统统给我在这里站着,站到你们戒了为止!”
“将军……这……这不行……”李升道,后面几个士兵也哀求:“让小的人下去先抽两口,明天就戒了。”
冷千山简直要被气得冒烟了:“抽两口?哼!烟就没的你抽!本将军先抽你们几鞭子!”说着,捋起袖子,要人拿马鞭来。
军医气喘吁吁地跑上了城楼:“将军别乱动,伤口要裂开了……”
“伤口裂开事小。”冷千山道,“让这群混蛋继续在军营里抽水烟,我们楚国边关的铜墙铁壁就要裂开了!”说罢,接过士兵递过来的鞭子,就朝李升兜头抽了过去。
程亦风见李升被打了个头破血流,虽然于心不忍,但也觉得这群士兵在军营里如此胡闹太不像话。一旁那军医还有些懵懂,他便将这里的情形略略说了一回。未料,军医听罢,皱起了眉头:“抽水烟能抽出这么大的瘾来?不像呀!”
程亦风心头一紧,想起端木槿的话,赶忙问:“那大夫以为,他们这是怎么了?”
军医摸着下巴:“症状如此奇怪,真不晓得是什么怪病……”
“会不会……”程亦风试探着,“会不会是吸□□上了瘾?”
军医一愕:“程大人,何出此言?”
“□□上了瘾,是不是这个样子?”程亦风焦急地问。
“这……”军医道,“小的未见过,不过,据《千金方》和《诸病源侯论》记载,服寒食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