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能在行事时忘了那套他颇为自得的怪论。
全礼的傲气确渗入他做法的每个细节之中,在把话题引入卖弄机会之前,全礼所问其实是为了评判陈至,他在挑选“明主”,此人也绝不会轻易自贬身价,也是他没有人用起来的关键因素。
陈至觉得一直带这人去百花谷也是不错的选择,这个人最安全的用法还是看清哪边是敌人然后把他推过去敌人那方,只要用他之人和他合作之后渐渐显得理念不合,那时候自然会从无处生出嫌隙来。
若不是全礼的智慧和手腕,若他只是个用之无益的狂儒,若是陈至没信心随时可设法把这种人推给别人,那只怕也会唯恐避之不及。
陈至觉得是时候先明来意了,全礼对自己的推销已经结束,现在是陈至等人推销自己的时候。
陈至的做法是以虚套实:“先生高论,如果先生不弃,我们想请先生同路共校在下等三人想往交州百花谷而去,一早在‘放田厂’听闻先生高名,特地想请先生指点道路。
如今听得先生高论,在下只觉得同路而行,也是妙事。”
“……哦,”全礼眼珠一转,道:“往交州往返的陆路我倒是熟悉的,交州是好地方,荣朝皇帝近不近远不远。
荣朝早几朝的时候,本来有机会抓住,只可惜南北边事只够供出其中一方,重北则只好轻南,未再动过整个交州南部的意思,谁都可以在那里大展拳脚。
在交州之野,更有南方蛮人、遍地百越、占族,占族更趁荣朝在交州部署稍弱聚成所谓占婆之国。只要手段合适,合纵连横、或攻或约,都有可为之法。”
一听到交州,立刻想到朝廷掌握不稳,一想到朝廷掌握不稳,就觉得别人去交州是要造反兴兵做皇帝,正是全礼这种“心有大志”的怪论狂儒最为危险之处。
陈至既不愿意接茬,却也明白全礼这是在表示颇有同行意向,于是干脆抛出直饵,言明此行志在江湖:“我们往百花谷南宫世家而去,江湖中南宫世家光邀良交,本是有当主易位之事。百花谷南宫世家在江湖中虽非七大派,却隐隐有赶上之势,而我们几位便是他们邀请的其中三个‘良友’。”
“……哦,”全礼眼珠动了又动,最后安定下来,胸前羽扇连摇了数次:“此事也算有趣,那我便充作向导,参与参与吧。
也请公子届时向我引荐一下江湖中的英雄豪杰,让我这个读书的开开眼。”
全礼似乎也颇有转而投效江湖势力意愿,对陈至的暗示终于照单全收,并没显出反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