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来,是送死?”
“……天真。”
拓跋努尔心头猛地一缩!
还没来得及细想——
下一瞬。
萧宁——动了。
他不是退。
不是躲。
不是站死。
而是——
迎着三十万。
冲出去。
白衣猎猎飞起。
锋芒如破雪之光。
那一瞬间,他像当空一柄利剑,直接刺向三十万大军的胸口。
拓跋努尔瞳孔猛地收紧到针尖大小!
“他——!!!”
他大喊出声:
“他居然敢冲上来?!?”
惊讶、怒意、震骇混成一团,堵在他的胸口。
萧宁一个人。
迎着三十万。
没有犹豫。
没有畏惧。
像是——
他来冲的不是大军,而是自己的命运。
拓跋努尔第一次在战场上被吓住。
真的吓住。
“这小子……是不是不要命了?!!”
“他是不是——疯了?!”
“疯到连三十万都不放在眼里?!”
他甚至本能地想勒住马缰。
可他的三十万军已经被他的命令推到了极限。
铁流汹涌,无法后退。
他胸腔猛烈起伏,盯死那道剑光般的白影。
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种说不清的寒意:
——这不是勇气。
——这不是血性。
——这不是匹夫之勇。
这是……
一种连他拓跋努尔都不敢拥有的“死之觉悟”。
他怒吼:
“所有人注意!!!”
“那小子不对劲——!!!”
可他的声音,被三十万铁流轰鸣淹没。
而萧宁。
那柄剑。
那道白影。
已经像一道裂开天地的亮光,狠狠撞进三十万的阴影里——
无畏。
无惧。
无退路。
却带着一种拓跋努尔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的力量。
一种让三十万将士心底发麻的力量。
拓跋努尔喉咙发紧,心脏狠狠撞在胸腔内。
他终于低声骂出一句从未对敌人说过的话:
“……萧宁,你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然后。
这三十万大军——
终于迎来了那孤影的第一剑。
天地瞬时裂开。
雪与风骤然炸成光。
——战,终于开始。
另外一边。
清国公正死死盯着那白影。
原本,他以为萧宁走出来,是为了——以死逼谈、以命换局、以孤身示威。
哪怕这些都疯狂至极,但至少,还算是“人”做出的事。
可是现在……
他看见了。
他看见那少年,那个孤身面向三十万大军的白衣身影——
竟然……冲了上去。
不是站在原地,不是死守,不是静等死亡,而是……
迎着三十万大军的冲锋——独身一剑杀上前去!
那一瞬间,清国公整个人仿佛被雷劈过。
一股冰凉从脊背窜到头皮。
他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脸色彻底变了:
“你……你疯了啊……!!”
可话音未落,他眼前的画面就仿佛要把他这条老命吓得心脏停摆。
萧宁的剑光——亮了。
那剑光亮得刺眼,亮得风雪都被斩得四散倒卷,亮得好像把整个天地都劈开了一道缝。
下一瞬。
少年拔地而起。
白衣翻飞,整个人如同一道雪色的流光——
直直跃向三十万大军的正中央、向拓跋努尔本人所在之处!
清国公的眼瞳瞬间紧缩,几乎裂开!
“你敢——?!萧宁!!!”
可那道身影根本听不见。
风雪在他脚下炸裂,他整个人高高跃起,如鹰,如狼,如剑。
那一剑——
带着让人窒息的狠意。
带着仿佛要劈开整个战场的决绝。
带着一个少年皇帝,将生死抛在九霄之上的疯狂。
清国公甚至来不及喘气,就看见剑光狠狠劈下!
“萧宁——!!!”
他嘶吼出声。
可是剑光已落下。
“——轰!!!”
那一击声势之大,仿佛连风雪都被震退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