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炸开,雪花被斩成细粉。
瞬息之间。
拓跋努尔身侧,一道魁梧的黑影猛地扑上来!
“殿下小心!!!”
是拓跋焱。
他挡在拓跋努尔前方,大吼着抬起双臂,用尽全身力气,硬接那一剑。
剑落。
清国公看见了。
他看得清清楚楚。
拓跋焱全身铠甲竟然像被踩碎的陶土般裂开、崩飞。
下一息。
“一——声——闷爆。”
拓跋焱整个上半身被生生劈成两截!
鲜血混着雪沫,喷溅三丈,热气冲天。
裂开的身体从半空摔落在雪地上,把那一片雪染成最刺目的红。
全军寂静!
三十万大军,竟被这一剑震得齐齐一颤。
清国公的呼吸在胸口猛地停住。
心脏像被铁钩挂住,不受控制地收紧。
“这……这不可能……”
他喃喃,声音几乎抖得断裂。
可是……
比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事,在下一瞬发生。
萧宁的剑势没有停。
那剑光被拓跋焱的身躯阻了一瞬,势头却丝毫未减!
余势继续往前,直劈——拓跋努尔。
拓跋努尔瞳孔一缩,怒吼着抬刀抵挡。
可是迟了。
“噗——!!”
一蓬热血喷上天空。
拓跋努尔整条右臂,被那根本像是神仙般的一剑……硬生生斩掉!
断臂飞出五尺远,落在雪中,滚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拓跋努尔惨叫。
声音粗粝、撕裂,像野兽的嚎叫。
雪地因他跪倒的重压震起一片白浪。
大汗……受伤了!
而那半截手臂——
被萧宁一剑斩落!
清国公看得整个人都傻了。
傻得连心跳是什么都忘了。
他嘴唇哆嗦着,连气息都忘记吸:
“这……这是……什么武功?”
“不……不对!”
“这根本不是武功可以解释的……”
“这小子……他……”
他震惊到几乎失语,喉咙像被风雪塞住,发不出完整的话。
三十万大军的杀声,在那一瞬,仿佛被萧宁这一剑硬生生斩断。
整个战场,安静到连雪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巨大的白雪天地间——
只剩萧宁一人,立在血雾之中。
他的白衣染上了红。
肩头微微起伏,却看不出任何疲态。
他只是举着剑。
那剑,在风中嗡鸣。
仿佛在嘲笑,仿佛在挑衅。
仿佛在说:
——朕来了。
清国公浑身发寒。
他颤着手抓住马鞍,像是怕自己一激动,从坡上摔下去。
他的声音沙哑到不像人声:
“萧……萧宁……你……你竟是这样的……”
他终于明白。
终于明白萧宁为什么敢冲上去。
终于明白萧宁为什么敢一个人走出空城。
终于明白萧宁为什么敢面对三十万。
因为——
那不是疯狂。
那是实力。
是一个被天下误以为纨绔、误以为废物、误以为玩物丧志的少年皇帝,用一剑告诉天下的事实:
——我不是废物。
——我不是棋子。
——我不是弱者。
——我生来,就是为立于风雪之巅。
清国公喉咙一紧,眼眶突然热得发痛。
他喃喃:
“原来……你根本不需要我们救……”
“不。”
“你是……你是压根不把三十万放在眼里?”
“不对,不对不对……你不是不放在眼里……”
“你是……强到……连三十万都阻不了你?”
他呼吸急促,心脏直跳胸腔,他甚至感到指尖发麻。
“天哪……”
“天哪……”
“我这是……看到了什么……”
“什么样……的人间妖孽……”
“什么样的……帝王之姿……”
“这……这是大尧建国以来,从未出现过的天才!!!”
他的声音越说越颤,越说越惊,越说越像是在见证某种……足以写入史书开篇的存在。
然而。
战场上。
萧宁缓缓抬起头。
目光在血雾中亮得像刀。
仿佛整个三十万大军,都被他看得心底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