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怒声滚雷般炸开。
亲卫们也吼。
战鼓震天。
全军被迫压上。
铁流再次轰然向前。
但效果——
几乎为零。
一批批士兵冲上去,被萧宁砍成倒地的红色残影。
萧宁的剑光像是在风雪里开辟一条血路。
无可阻挡。
无可抵挡。
无可想象。
拓跋努尔站在后方,看着前方接二连三倒下的己方士兵,脸越来越白,嘴唇越来越紧,额头冷汗不断滴下。
旁边的拓跋蛮阿吓得语无伦次,腿软得快跪下去:
“大、大汗……这……这不妥啊……这……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被一个人……一个人……”
他话还没说完。
“啪!!!”
拓跋努尔一巴掌扇过去。
拓跋蛮阿直接被扇倒在雪里,脸被打得半边红肿。
拓跋努尔怒吼,像是一头狂暴到极点的野兽:
“闭嘴!!!”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我们三十万军,竟然怕一个人?!!”
他整个人被羞怒、恐惧、愤恨、无奈混在一起,彻底炸开。
他的眼睛充血,声音嘶哑:
“三十万人!!!”
“三十万人!!!你听清楚了吗!!!”
“一个人!!!”
“一个!!!”
“给我上!!冲!!!”
“伤他一分——赏千金!!!”
“砍下他的头颅——封王!!!封将!!!赏美女一百,良田千顷!!!”
他疯狂喊。
这不是号令。
这是自己在给自己壮胆。
也是在逼全军一起陪他疯。
战场上,赏格一出,果然有无数士兵的眼红了。
贪婪、恐惧、求生、赌命……所有情绪混在一起,人潮再次咆哮着冲向萧宁。
但拓跋努尔这一刻却忽然意识到——
这三十万……
恐怕都不够萧宁杀。
真正的恐惧,从脚底直窜到他的后背。
他盯着那道白影。
眼皮狂跳,胸膛剧烈起伏。
“这……这到底是……”
他那沙哑到极致的声音,在风雪中颤抖:
“……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他终于从“愤怒”与“不愿承认”中彻底跳出来,面对了一个赤裸裸的事实:
——萧宁一己之力,正在硬撼三十万大军。
不是死撑。
不是拼死。
不是在挣扎。
是——杀。
那是一种超越常识的杀戮。
拓跋努尔忽然觉得,自己直到此刻才真正看清:
那个少年……
根本不是站在山脚下的皇帝。
他是站在山顶的王。
是那种生来就能够——
以一人镇压万人。
以一剑震撼天下。
以一身之武,让三十万大军……心生畏惧的——
真正的帝王。
拓跋努尔喉结微动。
呼吸彻底乱了。
他终于说出这一生最恐惧的一句话:
“我们……怕是惹到了……”
他喃喃。
声音颤抖。
“这个时代……最不该招惹的……”
“怪物。”
话音还未落——
前线再次掀起血浪。
萧宁的剑光,如一道白色闪电,再次斩开三十万的铁潮——
天地轰鸣。
杀声震绝。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人。
……
风雪,仿佛在那一刹被撕开了魂。
高坡之上,清国公整个人被钉在鞍上,像是被天雷劈得连血都倒流。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见过世间所有的疯狂
——见过万人夺城,见过血海填壕,见过草原狼群扑国境,见过沙场独骑斩将。
他以为,自已这辈子不会再有任何东西能震得动他的心。
可那一刻——
当他看到大汗拓跋努尔被萧宁逼得连滚带爬、狼狽如狗般向后退去时,
他的心脏像被硬生生握住。
他瞳孔骤缩,几乎喘不上气。
“这……这孩子……竟把拓跋努尔逼得……逃?”
清国公不敢眨眼。
那可是拓跋努尔!
大疆大汗!
一个以残暴、悍勇、天生死战闻名草原的人物!
十几万次生死,多少强者死在他刀下,从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