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先做好眼前事。”朱由检想着父亲仿佛无穷无尽的精力和康健的身体,“我也从知县斗到中枢,那就有几分本领了。”
“殿下也不必为了斗而斗,谁会与殿下斗呢?总要多成几桩事,权衡各方所求,学以致用行有所悟,这才是关要。”
“……你说得没错,有事做,比什么都强。能成事,才能服众。”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将来这么长的太子时间,能这样也挺好,至少此刻不是在京城里的父皇面前,更加能够以自己的思虑和判断去做一些事。
以前“监国”无非是上课罢了。
也不知这“太子升官记”要爬多久,父皇才会让他真正监国理事。
“民授秉国皇帝”的国是“以暴致治”之国,这个说法还在向更远处传,仿佛在为泰昌十九年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做解释。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要看将来。
反正言外之意都听明白了:当前的治就是推行新钱法、新政。如果致不了,那这个暴还会继续。
自此,暴君实锤了。
偏偏他开始细数御极二十载以来对外征伐、对内推行诸多新政的考虑、得失分别是什么。而那些官绅们,一方面是对动刀向优免的腻歪和不甘,另外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民心确实稳固了很多。
要不然怎么这一顿杀下来,大明好像就偃旗息鼓了?
想反的总是只能大着胆子撩拨一下,盼别人出头。
一棒子敲回来了,就作鸟兽散。
沸沸扬扬的这一场反抗,发展竟颇为令人戏谑,但这似乎正是对皇帝说法的一种佐证。
本来认为这种触及所有官绅和不知道多少人利益的大事,其后不知要经历多少权谋交锋。然而权谋权谋,便是依权而谋又以谋得权。
可权啊,不就是硬硬的大棒子吗?
权杖权杖,就是蛮荒时我有大棒,而你没有,那你听话。
最高端的权谋,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方式,譬如开会。
要是开会开不出结果,那就要加料了。
譬如喊你开会摔个杯子,譬如喊你吃饭商量摔个杯子。
刀斧手是暴力,偷袭是暴力,先装孙子再偷袭一样是暴力。
何况如今哪里需要装孙子?能推过去,又纠结什么?
只要有执行力,能善后。
现在叶向高他们表示我们现在这样很好,您要这么干,我们执行。
现在朱常洛以御极二十年得失来善后:来,英雄好汉都来,将来立下宪条束缚朕,一起走进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