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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小剧场及致谢(1/3)

    「刘鸢?杨鸢?」

    又是一年六月,水草丰茂的季节,定州西北倥偬山也是郁郁葱葱。

    正午一片清幽,只有间或虫鸣。

    “走不动了,走不动了。”声声气喘抱怨声搅碎宁静。

    喘息声越来越近,黑衣男子扶着他的妻子,一步步艰难登上山顶。

    “叫你背我上山,你就是不背。”杨烟虽喘着,嘴上依然停不住絮叨。

    “这不不方便背么……”刘子恨为难解释,瞧着已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的妻子,殷勤拿帕子给她拭了拭汗,往她嘴里塞了颗生津解渴梅子。

    人家女子二十五岁都做好几个孩子的娘了,他们才有了第一胎。

    他老早带杨烟回了西北定州家府,这里有管家、侍从和婆子,准备在这里养育新生的小孩儿。

    偏偏这是个懒散的孩子,到了瓜熟时间,就是不肯蒂落,还没要生的迹象,急得杨烟在府里边暴走边哭。

    他只能狠着心带她来爬山。

    七个月前,知道有孕后杨烟哭了老半天,边吐边哭边捶打刘子恨:“带着个娃娃我还如何浪得起来?”

    “那就扬帆出海。船上有的住,孩子我带。”男子好言相哄。

    “你确定?”

    “自然。”

    此刻杨烟坐到一棵枣树下的石头上,终于能歇息半晌。

    头顶枣花落尽,刚结出青涩小果。

    “刘子恨!”她又唤他,自从有了身孕,脾气大得很。

    “在。”他应声。

    “说吧,孩子谁带?”

    “……我带。”

    “谁起夜喂水换尿布?”

    “…我。”

    “谁喂奶?”

    “我——”刘子恨毫不犹豫脱口而出,转念知道说错了,又转圜,“……奶娘喂。”

    “我就知道你根本没在仔细听!”

    杨烟抬袖子抹走额上汗水,开始找新的茬。

    刘子恨蹲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劝道:“我错了,你重新问一遍好不好?”

    杨烟收回手,不留缝隙立即开口:“那再说一次,孩子谁生?”

    “我——不是——奶——也不是……”刘子恨磕磕巴巴才换过来脑子,“你。”

    她拍了拍身后树干,跺脚:“我就知道你根本不听我说话!”

    “我……”刘子恨解释,“阿嫣,我在听,但我跟不上你——”

    话没说完,枣树似都看不下去了,一颗青皮圆枣就“咕咚”一声砸到杨烟头上。

    “被孩子欺负过被你欺负,现在连个枣都欺负我。”杨烟生气地抬头,却突然定住。

    正午阳光自葳蕤枝叶缝隙洒下来,在她脸上投出透明光斑,隐约能看见有什么东西挂在树枝间。

    “阿艮,那个。”她偃旗息鼓,指了指树顶。

    刘子恨跃上去,将那东西摘下来。

    经年累月,也许一直藏在枝丫间,墨迹竟未褪色。

    是数年前和韩泠在倥偬山脚下游玩时放飞的绢布风筝。

    那只“双头并翼,展翅同飞”的双头鹰,他们一同高高放飞后,割断了线,风筝飘远……

    不知怎样的机缘,“纸鸢寄锦书”,寄给的,竟是六年后的自己。

    她抚摸着陈旧朱砂红字,想起那人执着她的手,写了“佳偶天成”四个字,然后手移向右侧,一字一字抚过另外四个字——“早生贵子”。

    “真是,干嘛呀……”她嘴巴一瘪,又哭了起来。

    仿佛感应到多年前他们对彼此的祝福,肚子突然就开始紧缩疼痛了。

    “要生了吗?”

    她疼得紧也哭得紧,给刘子恨吓得立刻夺过风筝丢掉,拦腰抱起妻子,向山下奔去。

    穿行在风中,杨烟勾住他的脖子,边疼边说:“这是纸鸢送来的礼物,孩子就叫阿鸢吧。”

    “好。”刘子恨道。

    “叫杨鸢。”她又说。

    “不行!你不姓杨,我也不姓杨。叫刘鸢吧,慕容鸢也成。”

    “就行!”

    “不行!”

    “就行!”

    ……

    许是从出生那日就没商量妥,不少年以后,阿鸢还只是阿鸢,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姓什么,叫什么。

    阿鸢发现,她母亲做什么都条条理理、明明白白,只有在叫名字上总是随心所欲、乱七八糟。

    ·

    「传闻」

    光启三年新年时。

    又是一年科考会试大年,尽管刚下过一场雪,虞都城却比以往更加热闹。

    状元巷凤翔客栈早就座无虚席,天南海北的举子们兴致勃勃来听已成小厮头头的半斤说书。

    半斤捧茶碗呷口水,先说光启帝登基两年多来,仁德抚世勤政爱民,广纳人才尽揽人心,君臣协力文武并举,减轻赋税广推商贸,无论边关内地,皆是百姓殷富、兵强马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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