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看着谢志有些激动有些得意的模样,没有说话,也没有辩解的意思。
他知道,谢志既然敢突然发难,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
虽然以谢渊现在的势力和机变,想要先将事情拖下去、或者想办法瞒下去,都不是没有办法,但谢渊并不想那样做。
他沉静的看着谢志,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模样。
果然谢闻又问道:
“谢志,你这样说,可有什么依据?”
“自然是有的。”
谢志捻须微笑:
“如果各位去祠堂翻看族谱,便会发现,谢渊这位堂堂现任家主,前面两任家主的‘儿子’、‘侄儿’,竟然还没有登记上族谱,没有在谢玄他们那一房列名。
“一名家主还给族里其他族人录入族谱,自己却谱上无名,岂不滑稽?”
这话一出,许多长老都十分惊讶。
甚至有人心中一动,都生出立即去查证的念头。
但是众人都知道,谢志既然敢当面这么说、当面发难,不可能拿这种轻易就可以验证的事情胡说。
竟然还有这事?
长老们跟旁边的人窃窃私语,交换眼神,宴会厅里有些喧闹起来。
一向豪迈的谢雷皱着眉头,瓮声瓮气的说道: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或许谢奕当时另有考量。对了,五爷怎么说?”
“谢雷,你说得不错,五爷也是这样说的!”
谢志一指暗有替谢渊说话之意的谢雷,哈哈一笑,自信的姿态瞬间就将谢雷的气势压制:
“五爷说谢奕当时找了个借口没有给他录入族谱,后面就再也不提这茬,让五爷都有些奇怪。”
“那不就得了?说明他们都知道,也没瞒着别人,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只是谢奕现在躺着,没法问他而已。等他醒了再说吧!”
谢雷绷着脸道。
谢志望着他,似笑非笑:
“谢雷,真能这样拖得过去吗?好吧,就算暂时不入族谱有千般理由,的确不能直接说此谢渊就是假冒。
“但是,前不久家主击杀魔教姬家的天才宗师姬轩,是在威县北山村。那里是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
许多长老微微皱眉,大多数人并不知道那是哪来。
谢灵韵娇躯震了一下,下意识喃喃道:
“那里是哥哥养父母的桑梓地……”
谢志转过头来,捻须笑道:
“灵韵说得完全正确。”
谢灵韵一下反应过来,顿时脸色胀红,咬牙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嗫嚅几下,紧紧抿着嘴。
谢渊朝着她摆了摆手,让她一呆,神色瞬间无比复杂。
谢志微笑道:
“北山村正是当初带走谢渊、谢伦兄弟俩的远房族人——当然,这个远房,实在是不知远到哪里去了,翻遍族谱八百年,找不到北山村的信息,只是他们的确姓谢,或许跟一千二百年前分出去的虞北谢氏有些干系,或许。
“那对夫妻对谢渊兄弟俩自然是恩重如山,对我谢氏也是有大功的,在北山村修了大坟自不必说。谢渊是孝子,清明、年节与忌日,一年三祭,当然不曾少过一次。
“也从来不曾多过一次。”
众人听到这里,都隐隐有些明白。
谢志继续道:
“偏偏他遭遇姬轩那一次,既不是清明,又不是年节,也不是忌日,他却突然去了,还遭遇了强敌。明明姬家最近一直针对我族,以谢渊向来的沉稳缜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去冒险呢?而且真的遇到了敌人。
“除非,他那时候就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我就是那次感觉有些奇怪。后来啊,我又偶然发现,那两天谢渊刚好去祠堂看了族谱——
“同样的,他平时不是刻苦修行,做族内年轻人的楷模;就是处理族务,让我等汗颜。两年多了从没做过其他事情,怎么又突然去祠堂看族谱呢?
“我一问五爷,就听说谢奕居然给他留了东西。而谢渊看了东西,又看了族谱,可是惊讶了好一会儿。”
谢志说到这里,捻须暂歇,面带微笑,让众人自去回味。
长老们没有愚鲁之辈,再是向着谢渊此时也听出些不对劲,都是沉默。
谢闻暗自摇头,嘀咕道:
“你可真是条狗尾巴,将别人跟得这么清楚。”
“彼此彼此。”
谢志笑眯眯的,清癯的像貌如同教书先生,眼中却露出一丝精明。
他和谢闻一样,最开始都对家主大位十分有意,对谢渊实在是好好了解过的。
不管是他的养父母,还是他的行踪习惯,谢志和谢闻都了解过不少。
于是谢闻知道,谢志说得并没有问题。
“但是就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