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临下的看了古义尔良久后,斩钉截铁的道,
“古义尔首领,命令是本王下的。大灾面前,优先保人。”
“你部的牛羊,本王事后补充。你部建营的劳作,本王也会换算成功绩。”
阿流斯之上,赵王的意志,不容置疑。
周云当着腾格里十几个头人的面,保证了事后绝对公平,
同时一再强调,这是一次大灾,
人命关天,功过是非,事后再说。
可就在周云开口,说赵王本部的牛羊牲畜,也一并赶了出来时,
一个腾格里王帐旗的小斥候,却跳出来大吼大叫,
“南国狐狸,你在骗人。我们兄弟看见,赵国牛羊根本没有赶出来。营外空空如也……”
此言一出,不仅古义尔懵了,周云也懵了。
古义尔懵的是,你小子是真不懂事,有个承诺就算了,你还来真的?
周云震惊则是,赵军的牛羊竟然没有出营,这是谁干的?
营外没有牛羊那就是没赶出来,
牛羊在营外聚集,硬抗天灾还能活一部分。
所以赵人要是赶了,营外必然是海量的牛羊群。
武川雄主勃然大怒,他转头扫视刘黑豹跟李义,
后两者皆是默默低下头颅,不敢直视赵王怒火。
“说,为什么没赶?十七斩军令,莫不是斩不了你们?”
周云此话一出,刘黑豹、李义立刻下马行礼,
十五营统领无奈的道,“四当家说的,他死活不给赶。”
“他……他还说周云敢败家,他就跟牛羊一起冻死。”
武川镇的这些老人,虽然立功不少,但小农思想同样重。
赵王周云仰天闭目,无奈的摇了摇头,
叹息一声后,对着李义道,
“李义,立刻把瞎子控制起来。还有,他应该带了五万石粮食,全部分了,分给各族。”
“啊……这,主公,这恐怕有点难度。”
闻言,周云眼眸一狞,冷哼道,“有难度?是不是要换人?”
换人就是丢官。
李义肯定是不敢的,只能硬着头皮上。
只是他策马而走时,想到瞎子的情况,不禁有些害怕,
牛羊赶走不算,还要把五万石粮食分了。
这要是把四当家气死,算到李义头上,那就麻烦了。
“古义尔,你看见了。如果不信,可以叫人去观摩。”
“现在,本王最后问你一次,让是不让?”
风雪渐渐大了,赵军的时间不多了,周云不想跟腾格里磨叽,下达了最后通牒。
阿流斯的马头前,宗师将领古义尔老眼转动,似乎在天人交战。
下一刻,腾格里王帐军的首领,退后三步,
跪伏在地后,他的声音穿透风雪,真诚的道,
“天可汗的道义,让古义尔佩服。我们愿意把牛羊赶出去,让人住进来。”
说完这句,腾格里旗的首领转头大吼,
“脱多尔,你这个该死的石羊河杂种,带领奴隶放牲畜,抵御白灾。”
古义尔的行动,其他头人并没有反对。
其实赵王周云愿意来,不管有没有后面的事,他们都得妥协。
毕竟赵人雄主面前,整个漠南没人敢说个‘不’字。
如果是突厥可汗,可不会像赵国主,这么跟腾格里讲公义。
只是赵王周云后面的所作所为,让腾格里心服口服,
彻底认同了这位强大而又仁慈的天可汗。
同时,这也是乌嚓尔擀等老人,第一次感觉到,腾格里的处在一个充满文明和道义的国家。
真诚的光芒会穿破黑暗与风暴,抵御一切。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真真假假,草原人心中有一本账。
赵国在风暴来袭前的光辉,是乌嚓尔擀从未见过的璀璨。
赵王周云万族同法,一视同仁,真千古无二也。
阴山脚下,十五营走的很快,郡兵也撤了。
临走前,周云向古义尔要了十个精通兽群抵御白灾的老人。
漠北大灾时,草原部落都是靠牛羊硬顶过去,
这些经验丰富的人,能将牛羊的损失降到最低。
阴山脚下,风雪遮蔽了视野,能见度极低。
草原各部、中原各族,皆是慢慢归入营地。
荒原风雪道上,行走的赵人,渐渐少了,
只有军队,踏着整齐的步伐在行动。
腾格里部的闹剧,在赵王到来后,彻底结束了。
可色愣河的事情,却才刚刚开始。
矮壮的之尔祸阿歹,又来为难他的阿也表哥了。
同为王帐军,色愣河部在腾格里之后,自然也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