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聊什么?”伊努克背着孩子走过来,冷峻的脸庞难得浮现出几分好奇。孩子在她背上睡得安然,吐息轻微。
“不知道!”乌卢卢挠挠头,憨笑得像极地的太阳,厚实的嗓音里带着真诚,“他们那些人,比我们落后多了!他们都不会打制小工具。”乌卢卢说着比划了刀刃与陷阱,语气里带着朴拙的惋惜。
“傻子和傻子一起玩,最合适了!”纳贝亚拉凑过来,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她双手挥舞,比划出豹子扑击的利爪,又学着毒蛇盘绕吐信的模样,语气里半是调笑,半是警告:“不过你们可得小心点!要是聊得太起劲,走散了或误入岔路,可就会撞上美洲豹,或者踩到毒蛇的窝了!”
“你才傻子呢!”乌卢卢猛地回瞪,眼神如刀,心底那段几乎被献祭的往事猛然涌上。她咬牙切齿,手中竟亮出一把精致的小骨刀,锋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直直对准了眼前的泰诺女孩。
“别来吓唬她们了,管好你自己才是。”比达班走上前来,伸手轻轻拍了拍纳贝亚拉的肩,示意她退开,好让即将爆发的火气平息下来;声音平和,却带着母性的笃定与安抚。背上的孩子因她的动作而晃动,忽然“咯咯”笑出声来。那笑声清脆轻柔,如拂晓的晨风般洒落开来,冲淡了空气里潜藏的紧张与不安。
“艾赛德呢?”赫利环顾四周,见李漓迟迟没有出现,忍不住追问阿涅赛。
“一大早就和尼乌斯塔去了玛玛·拉伊米那里。”阿涅赛放下手里的小本子,声音温柔而平缓,“那位老人家虽不是尼乌斯塔的亲娘,却毕竟是她的长辈。眼看尼乌斯塔真要随艾赛德远行,她心里自然舍不得,想来此刻正在屋里哭哭啼啼。”
“哼,玛玛·拉伊米巴不得尼乌斯塔走得越远越好吧,省得她碍眼。”蓓赫纳兹忽然冷笑着插了一句,唇角带着一贯火辣的讥讽。
阿涅赛没有立刻反驳,只是低下头,指尖轻轻抚过画册上的素描。纸页间,谷地的春景跃然纸上:融雪汇成的溪流在山谷间闪着清光,点点野花次第盛开,几只蜂鸟悬停在花丛间振翅不去。她望着那一幕微微出神,眼神中浮起一抹淡淡的感怀,“人,不会人人都那么坏。”她轻声说道,语调里带着柔韧与感伤,“有些离别,并不比远行轻松。”那一句,仿佛是说给别人听,却更像是低声叹息给自己。
此刻,格雷蒂尔带着七个诺斯水手阔步走来。几人满身风尘,胡须乱如荒草,肩上横扛铁斧,脚步沉重却豪放。嘴里低沉哼着粗犷的维京歌谣,声调浑厚,仿佛北海的寒风随行。令人意外的是,他们身后竟还簇拥着十余个女人,其中就有背着行囊的维雅哈,她昂然与众人并肩。
“格雷蒂尔,你们真打算带着这些女人上路?”伊努克皱眉问。
“是啊,怎么了?”格雷蒂尔不以为然,反问得粗声粗气,“姐夫能带你们,我们就不能带她们?”
“我只是随口一问……”伊努克无奈答道。
蓓赫纳兹倚在一旁,笑容灿烂而火热,故意插话来缓和这尴尬的气氛:“格雷蒂尔,你跟曼科分赃分了半天,结果分到的东西呢?”
“让曼科替我保管。”格雷蒂尔撇撇嘴,把铁斧一甩扛上肩,声音粗哑而随意,“反正我们只是送你们到海边,还得折回来,扛着那些破铜烂铁一路累死累活,才真是傻子。”
话音一落,格雷蒂尔仰头放声大笑,红胡子在胸口颤抖,笑声豪迈,直震得空气都像要碎裂。“再说了,我可是来帮我姐夫的!一路吃喝自然得你们供着!”
“哼,那你急着分赃是图个什么?”赫利抱臂冷笑,斜眼瞥他,语气里透着不屑与调侃。
见到维雅哈的身影,拔除埃迎上前去,笑容炽烈如火焰,她挑起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你们苏族人都留在库斯科安了家,你却要跟我们走?这是图个什么?”
维雅哈面容冷峻,眼底却闪过一抹深深的伤痛。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像风掠过荒野:“丈夫没了的时候,我以为孩子就是我的全部。后来孩子也没了。我试过靠掠夺来忘掉痛苦,可是掠夺再多,心里依旧空荡。于是我想走出去,看看远方……也许在更远的地方,能找到新的活着的意义。”
空气骤然静下来。比达班缓缓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维雅哈的手臂,目光温柔坚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的声音像春日的风,拂去阴霾,带来令人安心的力量。
塔胡瓦却忍不住凑近,稚嫩的脸庞挂着狡黠的笑,眼睛眯成两弯月牙:“要不……让格雷蒂尔帮你?说不定你很快就会再有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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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愣了一下,随即爆笑声四起。格雷蒂尔一脸得意,正要顺势哈哈大笑,哪知维雅哈却冷冷开口,眼神斜斜掠过他,带着不加掩饰的嫌恶:“你少把我和这种家伙混为一谈。我只是走过来的路上凑巧遇见他们这群家伙。”维雅哈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