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的事有什么意思?” 张亦凝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杯底碰到石桌发出清脆的响,“去始源之地耗个几百年求突破?成了还好,不成的话,一辈子就围着练功转,多闷。倒不如在这江湖里折腾折腾,赢了能跟你喝一杯,输了也能跟你骂两句,比守着个破山洞强多了。”
“我倒是不懂这些,” 李星群摇摇头,却伸手拍了拍张亦凝的胳膊,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让他感觉到诚意,“但哥哥想做的事,我肯定帮。往后上海那边要是有需要,不管是药材还是人手,你只管让人送信,我就算砸了船厂,也得给你凑齐。”
张亦凝看着他,忽然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力道不小,拍得他差点呛到:“这才像我的好兄弟!别总想着你那澳大利亚的事,也该好好放松放松。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着就起身,拉着李星群往门外走,手指还特意攥着他的手腕 —— 李星群知道,这是张亦凝怕他跟不上,记着他身子还没好透。“樊楼新来了个唱曲的,嗓子比上次那个还好,我已经让掌柜的提前备了你爱吃的杏仁糕,还有你小时候最爱喝的酸梅汤,冰镇着呢。”
两人并肩走在街市上,张亦凝脚步刻意放慢了些,时不时指着路边的摊子跟他说话:“你看那家卖糖人的,上次芸香还跟我说,想给你家小子买个老虎形状的。” 李星群笑着点头,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的郁结也散了不少。到了樊楼,掌柜的早就迎出来,引着他们上了二楼最好的雅间,窗外正对着汴河,能看见往来的商船和岸边的杨柳,桌上果然摆着一碟杏仁糕,旁边放着个冰鉴,里面镇着酸梅汤。
菜很快就上齐了,糖醋鲤鱼色泽金黄,鱼身上淋着浓稠的酱汁,张亦凝拿起筷子,先夹了块鱼肚子上的肉,放在自己碗里仔细挑去鱼刺,再递到李星群面前:“快吃,这部分最嫩,你小时候就爱吃,还总被鱼刺卡到。”
李星群接过鱼肉,放进嘴里,鲜香在舌尖散开,刚要开口,就见张亦凝拿起酒壶,给两人的酒杯都倒满:“来,干一杯!祝你早日到上海上任,也祝我早日把这武林踩在脚下 —— 到时候,我就去上海找你,咱们兄弟俩再喝三天三夜!”
李星群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酒液入喉,带着点辛辣,却很畅快。他看着张亦凝眼底的笑意,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 有个记着你喜好、护着你周全的兄弟,不管走多远,回头总能看见他在,这就够了。雅间里飘着菜香和酒香,窗外传来汴河上的船歌,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从小时候的糗事说到往后的打算,连阳光都像是慢了下来,悄悄停在两人的酒杯上,映出满满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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