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这泼天富贵,招兵买马,杀上应天,夺了那狗皇帝的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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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江西布政使司,龙虎山附近。
幽暗的山洞深处,岩壁渗着水珠。
几位身着褪色道袍的道人围坐在微弱的篝火旁。
“《论语·知道篇》……孔子衣镜真容……”首领清虚子摩挲着一片残破的玉简,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世俗黄白,不过过眼云烟。”
“我搬山一脉,世代所求,乃是长生之秘、天道之解。”
?他对面年轻些的道人抬头,眼中有光:“师兄,海昏侯墓中,或许真有上古失传的丹方,记载昆仑秘辛的竹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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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虚子缓缓点头,语气斩钉截铁:“此行,金银尽可弃之如敝履。”
“但所有简牍、帛书,尤其是可能与先秦方术、仙山仙药有关的记载,一片也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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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里外,鄱阳湖畔的一处隐秘宅院。
窗外湖风习习,室内茶香袅袅。
“祖师爷设摸金校尉,本就是为了筹措军饷,平定乱世。”
“此乃‘官盗’,岂是寻常土夫子可比?”为首的老者抚摸着手中温润的摸金符,语气沉稳。
他对面的精干汉子点头:“师叔说的是。”
“海昏侯墓,藏金巨万,更兼失传典籍。”
“吾等此举,非为私利,实为护宝。”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若让那些只知蛮干的绿林莽夫,或是利欲熏心的官商先得手,不知要毁去多少千古遗珍!”
老者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吾等精研分金定穴之术,力求无损而入,完璧而出。”
“取出的金器,可效仿祖师旧事,充作……嗯,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那些孤本典籍,自当由我辈妥善保管,以免明珠暗投,落入不识风雅、不通文墨的粗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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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年间。
与其他几派的行事隐秘不同,发丘派向来与权贵交往甚密。
苏州一处精巧的园林别院内,丝竹隐隐,觥筹交错。
发丘将军曹汝贞放下酒杯,对席间一位身着常服却气度不凡的老者,以及几位身着杭绸直缀的富商笑道:
“天幕示现,海昏侯墓重现人间,金玉如山,古籍如海,此乃天赐良机。”
“在下不才,愿从中牵线,促成一番雅事。”
“由我发丘门人负责探穴定位,开启墓室,确保其中珍玩完好无损。”
“官府方面,”他看向那位老者,“只需以保护前朝遗迹、防止盗扰的名义,派兵驻守,隔绝闲杂人等。”
“至于几位东家……”
他的目光扫过那几位眼神热切的巨贾,笑容加深:“皆是风雅博古之人,可亲临现场,品鉴把玩。”
“若有看中的古物,当场便可定下,银货两讫,风雅又稳妥。”
“如此一来,官府得了清名与实惠,东家们得了世间独一份的珍玩,流传子孙。”
“而在下等人,赚些奔走操持的辛苦钱,皆大欢喜。”
“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发丘将军曹汝贞将合作计划和盘托出后,席间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
那几位原本还端着架子的富商东家,呼吸都不自觉地粗重了几分,彼此交换着眼神,里面是压不住的贪婪与急切。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位一直沉吟不语的官员身上。
只见这位老大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光滑的紫檀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叩击着。
半晌,方才抬起眼睑,看向曹汝贞。
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端起面前的温酒,向曹汝贞的方向虚虚一敬,缓声道:
“曹将军思虑周详,安排妥帖。”
“既能全朝廷体面,又能遂吾等好古之风流雅趣……”
他话语微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才悠悠吐出后半句:
“如此三赢之举,实乃……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此言一出,宛如一块大石落定。
几位商贾立刻跟着举杯,纷纷附和:
“正是正是!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大人所言,真乃我等心声啊!”
“全凭大人与曹将军做主!”
曹汝贞脸上终于露出了由衷的笑意,他知道,此事已成。
他也举起杯,与众人虚碰一下。
“既蒙诸位不弃,曹某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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