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默然片刻,忽道:
“传令全军,暂退三十里下寨。”
“来日再图破关之策。”
而此时阳平关上,邓艾已是精疲力尽。
司马昭亲自为邓艾包扎伤口,见其浑身创伤,不禁叹道:
“今日若无先父所制连弩,恐阳平关已失。”
邓艾苦笑道:
“吾自负知兵,今日几为陆逊、郭淮所算。”
“若非二公子机警,后果不堪设想。”
遥望关下汉军连营,邓艾神色凝重:
“此战虽败,然天下之争,方兴未艾。”
“来日再与姜维决个高下!”
与此同时,
麴山城中,已是人间地狱。
句安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城头巡视,所见皆是奄奄一息的士卒。
城内存粮早已告罄,战马也已宰杀殆尽。
昨日又有一百三十七名士兵在睡梦中再未醒来——不是死于刀剑,而是亡于饥寒。
“将军……”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墙角传来。
句安走近,见是一名年仅十六七岁的少年士兵,面色惨白如雪。
“援军……何时能到?”
句安喉头哽咽,无法作答。
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雪花飘落在他的脸上,冰冷刺骨。
回到军帐,众将齐聚,个个面如死灰。
副将王韬声音嘶哑:
“将军,城中能站立的士兵已不足三千。”
“若再守下去……”
另一将领接口:
“邓都督若来,早该到了。”
“恐怕……”
句安缓缓闭目,脑海中浮现出出征前邓艾的嘱托:
“麴山二城,关系北伐大计,望将军死守待援。”
死守待援……可援在何方?
当夜,句安独坐帐中,面前摊开地图,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亲兵送来半碗稀粥,这是城中最后的存粮。
“将军,用些粥吧。”
句安挥手:
“分给伤兵。”
三更时分,句安终于做出决定。
他召集众将,声音低沉而坚定:
“明日……开城。”
众将默然。
副将泣道:
“将军!我等愿与城池共存亡!”
句安摇头,眼中含泪:
“吾亦愿战死沙场,以全忠义。”
“然城中数千将士何辜?岂能随我等葬身于此?”
翌日清晨,麴山城门缓缓开启。
句安率众将卸甲出城,面向汉军营寨单膝跪地。
陆逊、郭淮并骑而出。
见句安等人形销骨立,不禁动容。
句安双手奉上佩剑:
“败军之将,不敢言勇。”
“唯愿将军善待城中士卒,句安任凭处置。”
陆逊下马,扶起句安:
“将军坚守孤城,力尽而降,非战之罪也。”
“吾必奏明朝廷,厚待将军及麾下将士。”
同日,
洛阳皇宫内,太子刘禅正在偏殿与近臣宴饮。
忽闻殿外传报:“
雍州八百里加急捷报!”
刘禅醉眼朦胧,挥手道:
“呈上来!”
内侍展开军报,高声诵读:
“雍州刺史陆逊上表:麴山已克,句安率众归降。”
“邓艾败走阳平,损兵万余……”
刘禅闻言大喜,举杯道:
“好!好!我军对魏军连连取胜,已形成强大血脉压制!”
“看来灭蜀……不不,灭魏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困难!”
刘禅这段时间压力也是巨大。
因为父皇把灭蜀重任交给了他。
这很有可能是父皇对他最后的考验。
同时,一旦灭了魏国,那对刘禅个人的君主威望也是极大的提升。
席间众臣纷纷附和,唯有坐在角落的李翊眉头紧锁。
这位须发皆白的相父突然拍案而起,声震殿宇:
“太子何出此言!”
满殿寂然。
刘禅手中酒杯险些跌落,酒醒大半。
李翊大步走到殿中,须发皆张: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太子身为监国,岂可轻言战事?”
刘禅慌忙起身:
“相父息怒……”
在刘禅的记忆中,相父的脾气其实是相当好的。
但唯独言及军事时,他便变得非常严肃。
李翊目光如炬,环视殿内诸臣:
“尔等可知,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