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甲子说道:“无论价值再高的古董,在刚被制造出来 的那个年代,都被叫做工艺品。”
“假货也是一样。”
“什么是假,成化斗彩和仿成化斗彩,都知道后者的假的,可依旧不影响其本身的收藏价值。”
“拿这颗天珠来说,姜哥,你以为是你造了假,实则是你用你的手艺,修复了它的价值, 让它能再次以如此完美的状态呈现在大众面前。”
“呵呵,功不可没呀姜哥。”
这话听的我有些犯迷糊,做古玩这么多年, 还是第一次听到对造假的褒奖。
“刚才是从收藏角度来说的,现在从我们商人的角度来谈。”
“我们的目的是赚钱,不管东西的好坏,往实质里去说,咱们赚钱的方式始终只有一种。”
“玩人。”
“我就纳闷了,天局、地局、人局,不管什么做局手段,你姜天忠哪种不会,哪种没涉及过,为什么偏偏死守着这么个没意义的底线?”
“到底是谁在‘当婊子立牌坊’啊?”
一时间,我竟无言以对。
这次真的是无言以对,因为我好像感觉他说的有道理。
是啊
扪心自问
从小到大遇到的人中,除了老叔和十七之外,没有我不动过心眼儿的。
就连店门口时而出现的那些化缘的僧侣,都会担心他们另有所图。
究其原因, 就是小前儿穷怕了。
我爱钱
同时
我也怕失去钱。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几乎所有玩人的局我都做过,可偏没造过假呢?
想到最后,我得出了原因。
不是我在意造假这件事,是我在意老叔。
他的话,我有一种没有丝毫戒备的相信,甚至不需要考虑对错,就会按照要求去做。
不得不说,甲子给我上了一课。
立牌坊的是我。
古玩这行本身就不是正道,干了这么多年,我何必要在腰间系上根红绳遮羞呢?
叮——
手机响了一声,掏出一看,是一条银行的短信。
今日到账,1000……万。
看到上面的内容,我整个人愣了好久。
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冥冥之中,什么东西正在掌控着我的大脑。
我看了甲子一眼,他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一眼老叔那边。
“老板……”,我叫道。
“不用说了。”,老叔沉声说道:“兔崽子,我没有那么多花言巧语说服你,也没有他们那么有钱拴住你。”
“从今天开始,你小子另谋高就吧,你被解雇了。”
“老……”
刚想说话,老叔一拳捶在了我胸前。
“别老了,你小子好自为之吧。”
他又转身看着一旁的芥子。
“赞巴,晚上去我那,你的事情,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话毕,他没有在等阿刁,径直走出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芥子也离开了,屋内,只剩下了我和甲子。
“甲子,你给我句实话,你和这黑僧到底是不是条船上的。”
他摇头道:“不是,寺里认识的,算是相互帮忙吧。”
“我会定期给他提供一些特殊法器,他则是帮我处理一些邪性的物件儿。”
“至于他跟姜老之间的恩怨,我更是不清楚。”
见我没再说话,甲子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名片。
“这是木子师兄的电话,从今天开始,你可以随时打给他。”
“姜哥,我这条船很大,经营的范畴绝不仅仅是藏传文玩这一类。”
“你可能会觉得我只是给那帮明星们跑腿的,呵, 但其实不是的。”
“那是什么?”,我问道。
“藏区是一片很神奇的土地,这里缺氧,但从不缺信仰。”
“古往今来,多少达官贵族都渴望来此沾染神性,有人甚至不惜豪掷万金前来朝圣。”
“古玩、苦修、供养、捐赠,甚至是延续不断的香火,只要是明星们舍得出钱,哪一块不得从我这扒层皮下来。”
听到这,我也算明白了。
他这是一条产业,专门游历在寺庙和名人之间,进行利益信仰往来的。
越有钱的人越信这个,然而,寺庙也需要金钱才能维持。
甲子,就是两者之间的中间人。
不管是古玩,还是其他任何关于藏传佛教的东西,只要明星们有需求,他就可以帮助其联络到。
这就好像仕途中的一种职业,掮客。
“那一千万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这是我给你的,算是买这颗珠子的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