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药王谷主突然站起身,“那‘药引’根本不是百年老参!是用来炼制‘血魂散’的引子!当年血魂教就是用这东西炼制毒物,害了多少百姓!我本想将计就计,让李三和王二把药引抬到后山,再抓他们现行,没想到他们竟先对你下手了!”
萧枫猛地拔出青霜剑:“后山在哪?咱们现在就去!”
“跟我来!”药王谷主大步往外走,鹤当家也拄着竹杖跟上,杖头的平安铃响得急促,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萧枫跟在两人身后,望着谷里渐渐散开的晨雾,心中的疑虑解开了大半——血魂教余孽混进药王谷,一是为了偷炼毒物,二是为了嫁祸鹤当家,搅乱江南与药王谷的关系。可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鹤当家早已真心悔过,更没算到自己会提前来药王谷探口风。
走到后山时,远远便听见一阵争吵声。萧枫三人躲在树后望去,只见昨日那两个抬木箱的弟子,正与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对峙,木箱已被打开,里面装着些暗红的草根,正是炼制血魂散的“血根草”。
“你们怎么才来!”戴斗笠的人声音沙哑,“我都按计划换了清心膏,还留下了血魂教的令牌,萧枫怎么没来找鹤当家的麻烦?”
李三急道:“谁知道萧枫动作这么快!今早他一来,咱们的计划就露馅了!现在谷主肯定在找咱们,不如咱们先跑吧!”
“跑?”戴斗笠的人冷笑一声,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左额角竟也有个月牙疤痕,与鹤当家的一模一样!“我爹当年被萧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我怎么能跑?今日我就要用这血魂散,毒死药王谷主和鹤当家,再嫁祸给萧枫,让江南百姓都以为他们是伪君子!”
萧枫心中一震——这人竟是鹤当家的儿子?难怪他会有清心膏的方子,还能混进药王谷!
“孽障!”鹤当家气得浑身发抖,拄着竹杖冲了出去,“当年若不是你爹执迷不悟,怎会落得那般下场?我这十年替他赎罪,你竟还想重蹈覆辙!”
那人见了鹤当家,眼中满是恨意:“你别叫我孽障!我爹就是被你害的!若不是你当年投降,帮着药王谷对付青枫帮,我爹怎会被擒?”
“你爹是被自己的戾气害的!”鹤当家痛心疾首,“当年晓莲姑娘饶你爹一命,让他跟着谷主学医,他却不知悔改,偷偷跑了出去,还教你练血魂教的邪功!若不是谷主念在旧情,早就把你抓起来了!”
那人被说得语塞,随即从腰间拔出一柄缠了黑布的剑——正是昨日萧枫在柳树林里见到的那柄血槽剑!“多说无益!今日我就要替我爹报仇!”他大喝一声,挥剑向鹤当家刺去。
萧枫见状,足尖一点,身形如箭般窜出,青霜剑出鞘,“当”的一声挡住了血槽剑。剑刃相撞,火星四溅,那人只觉手腕一麻,剑差点脱手,他抬头见是萧枫,眼中恨意更浓:“萧枫!你也来了!正好,今日一并解决!”
“就凭你?”萧枫冷笑一声,青霜剑挽了个剑花,直逼那人面门。他的剑法比十年前更凌厉,每一剑都带着当年断云关前的杀气,却又多了几分沉稳——是守护江南十年练出的底气。
那人显然不是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便被逼得连连后退,身上已添了几道剑伤。李三和王二见状,也拔出刀冲了上来,却被药王谷主拦住。药王谷主虽年迈,身手却依旧矫健,手中的药锄舞得虎虎生风,几下就将两人打翻在地,捆了起来。
“你若再执迷不悟,今日便只能葬在这里。”萧枫剑尖指着那人的咽喉,语气沉得像山涧的冰。
那人望着鹤当家,又看了看地上被捆的弟子,突然惨笑一声:“我爹说的没错,这江南的安稳,根本就是骗人的!你们这些所谓的侠客,不过是靠着欺压别人换来的!”
“你错了。”鹤当家走过来,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异常坚定,“江南的安稳,不是靠欺压换来的,是萧少侠他们用剑守住的,是晓莲姑娘用医术救来的,是谷主带着咱们,一步一步治出来的。你爹到死都没明白,可你不能再糊涂了。”
那人愣住了,握着剑的手渐渐松了。萧枫趁机上前,打掉他手中的剑,将他捆了起来。
“把他们带到前谷,交给官府处置。”药王谷主吩咐道,随即转向萧枫,拱手道谢,“多谢萧少侠今日前来,若不是你,咱们还被蒙在鼓里!”
萧枫收剑入鞘,望着后山的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在药田上,映得草药泛着绿光。他想起晓莲在秦淮河畔的话,突然笑了:“该谢的是鹤当家的坦诚,也是咱们都想守住这份安稳的心。”
正说着,萧枫的目光突然落在那人被打翻的血槽剑上——剑鞘内侧,竟刻着一个小小的“云”字。他心中一动,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这个“云”字,与当年血魂教教主腰间玉佩上的字,一模一样!
看来,这背后不仅有鹤当家儿子的私怨,还有血魂教余孽的更大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