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黑风岭,山巅的破庙里正燃着三炷香,香案上摆着那枚刻着“云”字的石碑。一个穿着玄色长袍的人背对着庙门,袍角绣着暗金色的血魂花,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正是十年前血魂教教主的那枚,背面的“云”字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教主,信号已发,余孽都在往秦淮河畔集结。”一个黑影跪在地上,声音恭敬,“萧枫已往黑风岭来了,要不要提前设伏?”
玄袍人缓缓转身,脸上蒙着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盯着庙外的黑烟:“不用。让他来,我要亲手拿剑鞘,还要让他看看——十年前他毁了我的教,十年后我要让江南,变成第二个血魂教的炼狱。”
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香案上的蜡烛突然被风吹得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与石碑上的“云”字重叠在一起,像一头蛰伏的猛兽,正等着猎物上门。
而往黑风岭去的萧枫,还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向“云尊”的陷阱。剑鞘上的平安铃轻轻响着,与远处秦淮河畔的丝竹声交织在一起,只是这一次,丝竹声里掺了剑影,平安铃的清脆中,藏了杀机——江南的安稳,已在黑风岭的阴影下,走到了风雨飘摇的边缘。
萧枫的身影掠过城西的矮墙时,风里的腥甜已浓得化不开。他刻意放缓脚步,足尖踏在枯草上竟无半分声响——方才从截杀者马蹄印的深浅来看,黑风岭外围定有暗哨,贸然疾行反倒会打草惊蛇。
青霜剑斜挎在腰间,剑鞘上的平安铃随着步伐轻晃,铃音被风揉得细碎,恰好掩过他衣袂翻飞的动静。行至黑风岭山脚的乱石坡,萧枫突然顿住——石缝间的野草沾着未干的血渍,不是人血,是马血,且带着蚀骨香的余味,与山道上黑影匕首的毒味如出一辙。
他俯身摸了摸血渍,尚有余温。正欲起身,耳后突然传来弓弦震颤的轻响,三支淬了暗红药汁的弩箭已破空而来,直指他后心、肩颈与膝盖——是血魂教的“锁魂弩”,专打人体关节,箭上淬的血魂散比短匕上的更烈,沾肤即入筋脉。
萧枫足尖点地,身形如纸鸢般往斜后方飘去,弩箭擦着他的靴底钉进乱石,石面瞬间被蚀出三个黑坑。他尚未站稳,坡上已窜出五个灰布短打的黑影,手中弩箭再次上弦,这次竟是呈扇形围堵,连他头顶的树冠都没放过——枝桠间藏着两个黑影,正举着带钩的长索,要将他困在半空。
“就这点手段,也敢拦我?”萧枫故意沉声道,指尖却悄悄摸到剑鞘上的平安铃——他得留个记号给晓莲,若真被困住,这铃音或许能传出去半里地。
为首的黑影冷笑一声,弩箭直指他的咽喉:“萧大侠,这黑风岭可是你的葬身地!教主说了,只要擒住你,就能逼晓莲交出百草堂的解毒秘方,到时候江南百姓……”
话未说完,萧枫突然动了。他猛地矮身,青霜剑如一道流光出鞘,剑风卷起石缝里的枯草,直劈向最左侧黑影的手腕。那人惊呼一声,弩箭脱手,手腕已被剑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珠溅在地上,瞬间与马血融成一片黑红。
“放索!”树冠上的黑影急喝,两道长索带着铁钩俯冲而下,直锁萧枫的脚踝。他旋身避开,剑脊顺势拍在另一黑影的弩机上,只听“咔嚓”一声,弩机当场碎裂。余光瞥见右侧三支弩箭已射来,萧枫突然将剑鞘掷出——剑鞘带着平安铃的脆响,正好撞在其中一支弩箭上,箭身偏折,擦着他的胳膊飞过,带出一道血痕。
那血痕刚现,萧枫便觉胳膊发麻——箭上的毒果然更烈。他立刻从锦盒里摸出一粒清瘴丹塞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瞬间顺着喉间蔓延至筋脉,麻意竟消了大半。
“点子硬,上短刃!”为首的黑影见弩箭无用,立刻换了武器,五柄淬毒短匕呈“五虎噬羊”之势袭来,步法比山道上的黑影更诡异,竟是血魂教失传的“幽冥步”,每一步都踩着人体气血流转的间隙,专找破绽下手。
萧枫不敢大意,青霜剑舞成一道银弧,剑风将短匕的攻势尽数挡开。他刻意卖个破绽,让右侧黑影的匕首刺向自己腰侧,待对方近身的瞬间,突然旋身,左手成掌,带着内力拍在那人的胸口——正是当年从药王谷学来的“流云掌”,掌力柔中带刚,既不会立刻毙敌,又能震碎对方的经脉。
那人闷哼一声,口吐黑血倒在地上。萧枫趁机抓起落在石缝里的剑鞘,刚要归鞘,却见树冠上的黑影突然将长索往他剑上缠来——竟是想夺剑!他手腕翻转,剑刃顺着长索划去,铁索应声而断,两个黑影从树上坠落,刚落地便被他用剑脊敲晕。
剩下的三个黑影见势不妙,竟从腰间摸出黑色烟弹,要故技重施。萧枫怎会给他们机会?足尖点在一块巨石上,身形如飞燕般跃起,剑风裹挟着内力,将烟弹尽数劈碎在半空。浓烟尚未散开,他已落在为首黑影的身后,剑刃抵在对方的脖颈上:“说!你们的‘教主’到底是谁?黑风岭里藏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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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影却突然笑了,笑声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