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门派尊号,指节不自觉摩挲起玄铁扳指。
“嵩山派献东海夜明珠一对——”
“江南霹雳堂呈火器十二匣——”
唱礼声忽被一阵龙吟截断,但见青城派七子联袂踏剑而来,剑阵搅碎漫天流云,为首老者朗笑震落檐角积霜:“李某人大喜,贫道等斩了三头雪山魈做贺礼!”
管家捧着鎏金名帖踉跄近前,喉结滚动着咽下惊喘:“老爷...八大派来了七家,三十六水寨寨主全数到齐,连苗疆蛊母都遣了圣女捧来情蛊...”名帖翻开竟厚过《武林通史》,朱砂批注的缺席者不过寥寥数行。
李天然忽然低笑出声,惊得身旁老管家倒退半步。他望着人群中那些刻意逢迎的笑脸,那些躲闪又炙热的目光——崆峒掌门敬酒时指尖发颤,峨眉师太与他视线相触立刻垂首念佛。昨夜飞鸽传书还说路途迢迢,今日却个个风尘仆仆赶在吉时前现身。
“好...好得很。”他碾碎掌中不知何时捏落的红绸屑,任那猩红沫子从指缝簌簌而下。这些人哪里是贺什么新婚,分明是怕迟了半步,就被划进将来要清洗的名册。
当塞北狂刀门最后一位长老喘着粗气撞进喜堂,铜壶滴漏恰指向辰时三刻。李天然振袖拂开漫天飘洒的金纸,玄色婚服上暗绣的龙纹在日光下忽然鲜活欲腾。
三百门派竟至二百七十九家。李天然眯眼望向皇城方向,喉间滚出唯有自己听见的轻语:“这天下...合该换片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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