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仅是一个关于风暴教会源头的神奇故事,更是一道刺破迷雾的闪电,让他窥见了空境诸神生态的本质??一群经历了剧变,重塑了自身为生存与信仰而战的异乡客。
?们或许顶着似曾相识的名号,或许来自同一个遥远的世界,但漫长的时光,残酷的战争,异界的规则,早已将他们锻造成了与唐子君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存在。
丘比特就是最鲜明的例子。
丘比特如此,那么其他‘空境诸神呢?
唐子君的思绪飞速运转,他们之中,又有多少经历了类似的神职再就业”,多少在融合与适应中,变成了面目全非却又扎根于此的存在。
这个认知至关重要,它意味着对空境绝不能再用地球神话的刻板印象去套用,每一个神明,都是一个独立的、经历了独特晋升的个体,他们的动机,力量构成、行事逻辑,都需要重新评估。
想到这里,唐子君收回投向窗外的视线,重新聚焦在房间内两个尚未从神代秘辛冲击中完全恢复的人身上。
葛丽兰朵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深处残留着世界观崩塌后的茫然和震撼,但佣兵团长坚韧的本能让她强行站直了身体,赫丽则像只受惊的小鹿,虽然被唐子君安抚后不再颤抖,但那双纯净的蓝眼睛里依旧盛满了懵懂的恐
惧和对未知的巨大不安,小手紧紧攥着唐子君的衣角。
“葛丽兰朵,赫丽,刚才斯卡哈所说的一切。”他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关于丘比特,关于诸神战争,关于神格的继承和重塑,这些内容,是绝密。”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都不许外传,无论是风暴教会,还是城内的其他人,甚至是你们最信任的人,要好好保密。”
葛丽兰朵被唐子君的目光看得心头一凛,残存的茫然瞬间被警觉取代。
她猛地挺直腰背,右手重重在左胸甲上,发出沉闷的'砰'声,声音斩钉截铁。“明白,以我的生命起誓,刚才听到的一切,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她的语气充满了决绝,仿佛刚才听到的不是神代秘闻,而是足以致命的
军国机密。
赫丽也看着唐子君,用力地点着头,细声细气却无比认真地说。“我也不说,对谁都不说。”
两人此刻都明白,她们有了一个需要带进棺材的秘密。
“很好。”唐子君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赫丽的小脑袋,又给了葛丽兰朵一个肯定的眼神。“风暴教会建堂的事情,按我们之前商定的去办,葛丽兰朵,加强警戒和监察,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告诉我。”
“是。”葛丽兰朵领命,再次行礼,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的锐利与干练,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抹对世界认知被拓宽后的沉重。
她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会客室,背影带着一种卸下部分重担却又肩负起新责任的挺拔。
赫丽则被随后进来的精灵小心地带走休息了,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唐子君一眼,斯卡哈也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会客室终于只剩下唐子君一人。
唐子君静静地站了片刻,随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回到那张宽大的城主座椅上,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卷宗,地图??关于流民安置、城防加固、物资调配、神尸转移路线规划、新城区建设草案...这些繁琐而具体的世俗事务,如同最坚实的锚,将他从飘渺的神代云端,
重新拉回到黑城这片需要他耕耘的土地。
他伸出手,拿起最上面一份关于新开垦农田灌溉渠规划的请示,目光沉静如水,似乎刚才那场颠覆认知的谈话从未发生过。
接下来的几天里,日子还算过的平淡。
每天充实的忙碌填满了唐子君的生活,只不过夜深人静时,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能够回忆起那一晚秦楠的‘袭击’
自从那一晚之后,一连好几天,秦楠都没有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她并非是故意的躲避唐子君,相反,她好像打了鸡血一样,每天都拿出不少干劲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并且和风暴教会的律者的后续接洽,也都是由她负责的,她完全担负起了自己的责任,将各个部分安排的井井有条,一些唐子君交给她的任务完成得也特别的好。
但。
她为什么晚上不来了呢?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唐子君都开始怀疑那晚上是不是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对,让她感觉不舒服了,但从对方当时表现出来的状态...应该不会啊。
不对!
我在想什么呢!?
唐子君搓了搓自己的脸,重新闭上了双眼。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说不好这就是秦楠故意的,她就是欲擒故纵,想要用这种方式绑架自己,让自己变得主动起来。
自己绝对不能上当!
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