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只从玉米地里钻出来,腐烂的躯体上还挂着干枯的玉米叶。队伍立刻收缩成防御圈,女人们把孩子护在中间,男人们在外围组成人墙。
“别开枪!”杨璐厉声制止了举枪的年轻人,“枪声会引来更多!”
阿豹的弓箭无声地收割着行尸,每箭都精准命中眼窝。杨璐的砍刀劈开一只行尸的颅骨时,黑血溅在她嘴角,咸腥得像锈铁。
最危急的时刻,德牧“子弹”救了他们——那条瘸腿的老狗突然冲向侧翼,咬住了一只即将抓住孩子的行尸脚踝。
行尸栽倒的瞬间,被三个男人用铁锹拍成了肉泥。
傍晚时分,栖云山庄的了望塔出现在地平线上。
杨璐却突然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她从阿豹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箭,绑上白布条,然后拉满弓射向山庄大门。
箭矢哆的一声钉在门板上,白布条在晚风中飘荡。
围墙上一阵骚动,几个枪口从射击孔探出。过了足足五分钟,大门才缓缓打开一条缝,宁珩带着五个人走出来,武器没放下但也没瞄准。
“杨璐。”宁珩认出了她脸上的伤,“商场一别,看来你过得不错。”
“少废话。”杨璐吐掉嘴里的血沫,“七十三张嘴等着吃饭,给个痛快话——收还是不收?”
山庄的会议室灯火通明。
宁珩、红蝎、魏策和司媛坐在一侧,杨璐、阿豹和轮椅老人坐在另一侧。桌上摆着简陋的食物——野菜粥和熏鱼干,但在末世已经是盛宴。
“我们有三吨存粮。”司媛的铅笔在账本上写写画画,“但突然增加七十多人...”
轮椅老人突然打开收音机,刺耳的电流杂音中,一段循环播放的录音隐约可辨:“...所有幸存者注意...长青疗养院已失控...重复...不要接近...”
所有人都僵住了。
杨璐缓缓掀起老人的裤腿——那下面不是血肉,而是泛着金属光泽的义肢,脚踝处刻着“CZ-00”。
“前首席研究员,张教授。”杨璐的声音像绷紧的钢丝,“他掌握着抗体秘密。”
夜巡时,林霜在围墙上发现了异常。
新来的幸存者中,有几个人在偷偷记录山庄的防御布置。更奇怪的是他们手腕上都有条形码纹身,只是被新鲜伤口刻意遮盖了。
她刚想报告,却见周愤的独眼在阴影中闪烁。
“别声张。”他递来半瓶白酒,“让他们记。”
酒瓶里泡着个微型摄像头——正是从那些“幸存者”身上搜出来的。
黎明前的会议上,宁珩做了决定。
“全部收留。”他环视众人,“但杨璐的人住西区空仓库,与我们隔开。红蝎带人监视可疑分子,魏策在仓库周围埋感应器。”
老猫拄着拐杖进来,手里拿着从收音机拆下的零件:“信号发射器,他们一直在发送定位。”
“正好。”宁珩露出罕见的冷笑,“将计就计。”
早餐时分,新老居民开始了小心翼翼的接触。
山庄的孩子好奇地围着“子弹”打转,那条老狗温顺地舔着他们的手心。
司媛带着妇女们清点新来的物资,杨璐的人交出了大部分武器,但私藏了几把匕首——双方心照不宣。
杨璐独自站在新建的了望台上,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宁珩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真正的咖啡——这在末世堪比黄金。
“为什么帮我们?”她直截了当。
宁珩看向正在帮阿豹包扎的刘威,少年胸前挂着那枚猎枪子弹吊坠:“因为你们带着孩子。”
杨璐的伤疤在晨光中显得不那么狰狞了:“CZ系列的目标是抗体携带者...包括你们救回来的那些孩子。”
围墙外,一只乌鸦落在焦黑的尸堆上,啄食着腐肉。更远处,几个模糊的人影正在树林边缘游荡,制服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晨雾还未散尽,两辆改装卡车已经发动。
宁珩检查着弹匣,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脆。
林霜正在给刘威调整战术背心——少年的个头最近蹿了不少,但肩膀还是单薄。周愤蹲在车尾磨他的猎刀,金牙咬着一根没点燃的烟。
“记住,”宁珩扫视整装待发的队伍,“这次目标是药品和建材,遇到幸存者先观察,别急着接触。”
车队驶出大门时,杨璐的人正在西区“修围墙”。
那几个可疑分子果然上钩,假装搬运沙袋,实则偷偷记录着防御工事的细节。
阿豹蹲在屋顶,弓箭始终瞄准着其中一人的后心。当那个纹着条形码的家伙溜进厕所“方便”时,脏辫女孩已经等在隔间里——她手里的钢丝绳套住了对方的脖子。
“CZ-09?”杨璐踢了踢被捆成粽子的间谍,“你们兄弟编号挺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