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舞着马刀的胡人攻入燕子门。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只是这一次,胡人的战术更加明显:搅乱燕子门,引出展雄和燕飞儿,并趁机绑架其女儿展燕,以作为交易的筹码。
胡人大将莫哈牧顺利摸到展雄的毡房,而此刻的毡房之中,只有小展燕和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项云。
起初,看到项云的莫哈牧还有所忌惮,可当见到项云被捆绑在地,疑似双目失明,便以为他是燕子门绑来的奴隶,胆子顿时壮了起来,三两步跨入毡房,将小展燕夹在腋下,扭头就走。
小展燕手中的云巧剑掉落在项云面前。
她拼了命的挣扎,可无济于事,只好向项云求救道:“大哥哥救我,大哥哥救我!”
项云在地上蠕动着,并成功地让绳子碰到了云巧剑的剑锋,绳子瞬间被割开了。
“站住!”手持宝剑的项云,踉跄着从地上爬起。
“嗯?”莫哈牧心中一惊,回头看去,却见那地上的瞎子不知何时爬了起来,手中还握有一柄宝剑。
可一个拿剑的瞎子,又能做什么呢?
莫哈牧可没空在这里耽搁时间,他对小展燕的爹娘颇为忌惮,只想早点离开。
所以他并没有搭理项云,而是自顾自夹着小展燕,向门外走着。
“大哥哥救我……”小展燕在挣扎,在哭泣,也在求救。
项云拿剑的手却在颤抖。
他双目之前一片漆黑,看不见人,也分不清方位,他不敢随意挥剑,因为上一次这么做的时候,他刚刚误杀了自己的妻子。
小展燕的呼救仍在继续,但越来越远……
项云呼吸急促,手臂的颤抖在加剧……
然而,小展燕软糯又绝望的呼救之声却一次次触动他的心灵。
“冷静,冷静,你可以的,可以的……”
项云在给自己鼓气,同时不停的深呼吸,忽然之间,他觉得眸子里的黑色化作一片空旷的虚无,只剩下小展燕和呼救,和莫哈牧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这些声音在空旷的虚无中泛起的涟漪,一次次触动陈忘的耳朵,进入他的脑海。
脑海中的一片虚无之中,逐渐勾勒出两个人的轮廓来。
“赌一把。”
项云将手一甩,云巧剑脱手而出,变成一柄无人操持的飞剑,目标直指数十步之外的莫哈牧。
莫哈牧正大步朝前,目标已经捕获,他没有继续逗留的理由。
然而,正当他以为脱离危险的时候,背后却突然袭来一股莫名的杀意。
“危险!”纵横沙场多年,莫哈牧对危险有一种灵敏的直觉。
他猛地回头。
一柄寒光闪闪的飞剑,直直地洞穿了他的喉咙,结实的身躯轰然倒地,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出半个字来。
“大哥哥……”小展燕脱离了束缚,迈着步子跑回屋子,猛地扑到项云的脚下,紧紧抱着他的腿,大哭着,泪水粘湿了项云的裤腿。
刚刚逃脱坏人的魔爪,她急需安慰。
“呼——”项云舒了一口气。
他蹲下身子,将这个小小的丫头抱在怀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五、奉为上宾
燕子门打退了胡人休屠部的这次袭扰,赶回毡房的展雄和燕飞儿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明白了一切。
从胡人手中救下小展燕的项云,被展雄和燕飞儿二人另眼相看,也被整个燕子门奉为上宾。
为表感激之情,展雄特意在燕子门为项云举办答谢宴,而小展燕则就此黏上了项云,腿前脚后奔跑着,叫着一声又一声的“大哥哥”。
此情此景,竟让项云有种恍然之感,一时竟未再起自戕谢罪的心思。
宴席之间,项云得知身处塞北燕子门,心中竟是一惊:燕子门底蕴深厚,传承千年,虽身处塞北,不涉中原武林,但威名远播,其势力深耕广播,说是一方诸侯,亦不为过。
而身为如此大派的门主,展雄夫妇竟能平易近人,与门人同乐,实在是难能可贵。
宴席之间,燕飞儿向项云询问道:“大兄弟,可否报个名号?总不好一直叫你大兄弟吧!”
项云想了想,以手指蘸了蘸酒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小小的“工”字,可心念一转,又将那写了一半的姓氏抹掉,蓦的念起被自己误杀于云巧剑下的爱妻陈巧巧,百感交集,颤抖着手指,在桌面上写下一个“陈”字。
此字之后,项云略有停顿。
少顷,他才写下另外一个字,竟是上“亡”下“心”,乃是一个“忘”字。
“陈忘。”
展雄看到这个名字,在脑海中检索许久,终究一无所获。
他开口又问:“陈兄弟,我见你醉卧于风雪之中,浑身鲜血,双目皆盲,可是被仇人所害?有甚委屈,告诉哥哥,我自为你出头。”
展雄乃江湖豪客,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