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想了,若此信从那程之山处得来,那便是做实的证据。
若得此信,且稍加个罗织便可构陷那冰井司与那程之山之间往来。便是有此信便可,且不用管那信中内容如何。如此,这“真龙案”便可又添实锤也。
且不等他在这封信上施展了手脚,偏偏遇上这童贯回朝。
然,入宫见驾之后,这消息便再也传不出来也。
倒也是个不怪,那童贯手下的番子且是控制了那些个内侍不得出入。亦是将那皇城司与公众的亲事官一并的圈了进去。
莫要小看这些个番子,且都是些个童贯征战河湟之时,战场搜罗的遗孤孩童。自幼被那童贯带在身边,饶是个杀人无数。虽说都是些个不满弱冠,然却各个被那童贯骄纵惯了的,谈笑间心狠手辣,嬉闹中下手阴损,那叫一个笑着脸的拿刀砍人。手段之残忍且是让人瞠目。
咦?倒是敢宫中杀人麽?有什么不敢?即便问罪,也是他把你砍了之后的事。而且,他不管你什么法不法的,童贯的话,便是法!
别说那宫内的侍人、宫女,即便是那金吾卫也不敢招惹他们毫分。怎的?这近内守卫的金吾卫也管不了他们?能管是能管,得泼上几条人命去。左金吾卫且比不得外宫右金吾、殿前司,都是些个皇室的远亲。
让他们拿刀砍人?你想的有点多。人家是来这里镀金的,不是来玩命的。
于是乎,这宫内的消息传不出来,那吕维也不晓得那童贯面圣说了些个什么。
原先这宫内大小事情,亲事官俱有报来。得了消息,倒是能得朝上臣工一个先手。
如今,这童贯回朝,便是一个风雨不透,连个风都吹不出来。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且是给了这吕维一个下马威。亦是让吕维心下没个底数。
然心下隐隐,这风雨不透,对于他来说且不是甚好事。
于是乎,便连夜派了皇城使去到得汝州,寻了那校尉口中“冰井司”的书信来,将那童贯也罗织进去,将这“真龙案”做成一个铁案,以清君侧!
便派下了差票让那皇城使带了人以“汝州司炉程远事涉大逆”前往汝州严查,其来往书信、文字必收缴之。
于是乎,这才有了眼下皇城司擅入瓷作院,抄没草堂。
那位问了,拿了冰井司与那宋粲的书信,就能将那童贯给牵连了进去?
哦?这事不好说,何为罗织?谁说那书信是给宋粲的?你从哪里判断,这书信且只有一封?
说那无中生,倒是有些个无稽,胡乱说的,但凡有点心智也不会上当。然这半真半假的东西,且是能让行家里手走了眼去。
更不要说那耳根子软的如同糍粑一样的皇帝。说这货是个耳根子软,也是冤枉了他去,只是一个疑心病太重,谁都信不过。
不过在北宋这样的政治环境中,没疑心病?那才不正常。
那李蔚却是不知京中的的变故,宋家的大难。见这众皇城司的司吏匆匆来此,倒是让他摸不着个手脚。
说话之间那李蔚催马赶到,停马两阵之间,低头问那皇城司的官吏道:
“何事?”
那官吏见那李蔚穿了一件衬甲的白袍,足下却是一双内庭的官靴,一时间闹不清楚来人是何品级。便也不敢托大,提了刀抱了拳道:
“尊驾何人?”
李蔚却未下马,只将那成寻提下放在地上,道:
“此间院判便是。”
听得那李蔚说话,那皇城司的官吏便挺了腰板,负手腰刀,拿了腰牌往那李蔚面门一照,道:
“某,乃皇城司探事勾押!下马说话!”
李蔚见了腰牌“哦”了一声便要下马。
且只甩了一镫,于那群皇城司的司吏之中,听得一人威声道:
“皇城司办事,又有本使在此,尔等持械相向,端是要造反吗?与我拿下!”
这话说的霸气,且是唬得李蔚抬眼闻声望去。
见那人群中六品服色端坐,那皇城司的吏众听了官长的训话,便招呼一声冲了上去将那李蔚拖下马来按倒在地。
咦?为何适才与那重阳僵持不下,这李蔚来了却要动了刑罚,却是何道理?
其中原因麽,只因这北宋官家崇道,那皇城使也判断不出这挡门的重阳道长究竟是个何来历。官长不发话,那班皇城司吏众倒也没胆子敢将这道士拿下。
然这李蔚蔚就不同了,一个七品的内廷院判,这威风倒是可以耍一下的。
说这带兵的皇城使,何人也?
此人倒是前文书提过,便是那日开封府大牢中,夜审那校尉的押官。
说起此人来却也是那吕维之亲随,随那吕维从那御龙直班任上调来皇城司任押官之职。
如今却被那吕维赏了六品皇城使拿了这皇城司都知的差事。
这皇城使虽是官品,却属一个寄禄,号为正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