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有“非别敕不治本司事”的职别限制。说白了也就喊出来威风一下罢了。
那李蔚常在军中亦是知晓其中事体,听那人报出自家官职且是“本使”便心下判断此人且是刚得了皇城使这般虚官,拿来炫耀了唬人也。
但这皇城使大小是个朝廷命官,且比自家品叙要大了些,倒也不能不敬。
心道:按倒就按倒吧,只要不出什么大幺蛾子,这样那样,怎样都行啊!
倒是赶紧办了事赶紧走,省得吴王那个混世魔王来了又要生事,扰得人没个清净。
想罢便也不再挣扎,任由那皇城司吏拉下马来,按倒在地。
说这皇城司的司吏为何出现在汝州瓷作院?
然,那皇城司使吏只顾的耍威风,却是忘了这汝州瓷作院全称乃“内庭司供奉局汝州瓷作院”,隶属内庭司直接辖管。
即便是查没,也得先请了圣旨,由那内东头供奉官杨戬前来查处,皇城司也只是探事上报,具体怎么处理,却还轮不到你这皇城司。
换而言之,这汝州瓷作院和那慈心院一样不受国帑,不归三司,标标准准的官家私人产业。
外官?且还是武职?你明目张胆的到这里查案?换做别人,想想都肝颤!
说这其中厉害,那皇城司不知麽?
却也不知,在北宋那都作院也是多如牛毛,且分铁、盐、兵、造、漕都各自有各自的都作院。
那叫一个小到农桑,大到火器、盔甲,船舶、车辆都有作院。说白了,跟现在的国企一样,相互隶属也不一样,且是各有各的有司衙门。
而汝州瓷作院也是成立不久,隶属关系尚未明旨告知各级官衙。
那皇城司虽做大却也是不到数十日,情报消息的通道途径却还未曾建立。
再搭上,童贯回朝便是一个风雨不透,且是让那吕维心有忌惮。便有想那冰井司与汝州有“书信来往”,便是觉得得了天大的先机。
如此,一惊一喜的,倒也让那吕维不曾多想,便派了使吏前往,怕是落得个夜长梦多。索性先拿了实证罗织了罪名,让那童贯自行折辩了去。
咦?还能这样操作?
能,太能了,现在这事很多。
这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自证清白的陷阱。
为什么说是个陷阱?
在任何案件中,被告人是没有自证无罪义务的,也不承担举证责任。
被告人有罪的举证责任由起诉人承担?。
如果,被告人都需要自证清白那就热闹了。
我国有一个成语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可以随便说出个罪名来起诉你,你自己去取证证明自己无罪吧。
比如说,你在地铁上看手机,身边小姑娘就会报警告你偷拍,要求你提供证据你没有偷拍。大街上扑街了一个大妈,先别说扶,你离近一点就会被家属要求拿出证据,证明这人不是你撞的。
没证据?好!等着赔钱吧!
所以,法律上也有规定防了这“自证清白”陷阱,谁主张谁举证,你说话显得有证据,没事乱说也会承担法律责任的。
且不说这些脏东西吧,咱们书归正传。
说那六品的皇城使只顾的按了那汝州瓷作院的院判李蔚,愉快的耍着威风,却不曾想一支雕翎带着鸣镝破空而来。
见那箭贴了那皇城使的面皮飞了过去。
然,那皇城使恍过神来,便觉面上热辣,抚之见血!
皇城使吏众大惊失色,忙持刀围成一团叫喊着护了那皇城使,却听得远处有人叫道:
“咦!真乃老眼昏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