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的缘起,是那陵提婆王的一封告急奏折。往年丝路天竺段虽有盗匪,却多是小股流寇,不足为惧。然近年随着唐竺贸易激增,波斯、大食的商队纷至沓来,盘踞在兴都库什山脉的盗匪也结成联盟,不仅劫掠货物,更敢袭击小型使团,连那陵提婆王派往吐蕃的贡品都险些遭劫。他在奏折中忧心忡忡:“丝路不通,则财路断绝,民心不安。恳请陛下派遣精兵,助天竺州清剿盗匪,共护商途。”
李承乾阅后,当即召集群臣议事。兵部尚书奏道:“安西军距天竺最近,可抽调一支百人分队,携带弩箭、陌刀等利器,前往曲女城协防。然天竺地形复杂,需与当地军队协同,方能收效。”李承乾深以为然,下旨命安西都护府选拨精锐,由经验丰富的校尉秦武率领,务必“剿匪护商,显大唐军威,更要示以怀柔,与天竺州兵结好”。
秦武率队抵达曲女城时,那陵提婆王亲自出城迎接。他见唐军士兵个个精神抖擞,装备精良——腰间挎着横刀,肩上扛着弩箭,连战马都披着轻质铠甲,不禁赞叹:“大唐锐士,果然名不虚传!”秦武拱手回礼:“我等奉陛下之命而来,愿与都督麾下将士同心协力,还丝路一片太平。”
次日,两队士兵在曲女城外的校场合练。天竺州兵擅长山地作战,尤其是象兵冲锋时势不可挡,却不擅阵列;唐军则精于唐式“鱼鳞阵”“雁行阵”,弩箭射程远、精度高,却对当地地形生疏。秦武与天竺将军阿罗憾商议后,决定取长补短:“山地遇袭时,先以唐军弩箭远程压制,再由象兵正面冲锋,步兵两翼包抄,定能击溃盗匪。”
合练之初,两队士兵因语言不通、战术迥异,闹出不少笑话。天竺象兵见唐军士兵用弩箭射击百米外的靶心,起初不以为然,直到亲眼见箭簇穿透三层铠甲,才惊得咋舌;唐军则对大象的威慑力半信半疑,直到一次演练中,象兵仅用三冲锋便冲垮“敌军”防线,才纷纷竖起大拇指。秦武特意请译员将唐式兵法《李卫公问对》译为梵文,与阿罗憾共同研读,很快便磨合出一套“步象协同”战术。
首战是清剿盘踞在兴都库什山脉的最大股盗匪。据斥候回报,该股盗匪约三百人,占据着易守难攻的峡谷,常劫掠往来商队。秦武与阿罗憾兵分两路:唐军携带绞车弩,隐蔽在峡谷两侧的山崖上;天竺象兵与步兵则正面诱敌。当盗匪倾巢而出时,唐军的弩箭如暴雨般落下,瞬间击溃其前锋;象兵趁势冲锋,巨象踏过之处,盗匪阵型大乱;两翼的步兵合围而上,不到半个时辰便结束战斗,擒获盗匪首领,缴获的货物堆积如山。
商队得知消息,无不欢欣鼓舞。一位常年往返于长安与曲女城的粟特商人,捧着西域葡萄酿来到护卫队营中,对秦武与阿罗憾道:“往年走这段路,需凑够百人才敢成行,如今有两队勇士护卫,十余人便能出发,这都是托大唐皇帝与都督的福啊!”
清剿盗匪后,秦武与那陵提婆王又着手完善丝路设施。他们沿商道设立十二处驿站,每站配备唐军五人、天竺兵十人,既提供食宿补给,又负责传递军情。驿站的烽火台完全仿照唐式建造,遇袭时白天放烟、夜间举火,一烽燃起,邻烽响应,不到半日便能将消息传到曲女城。驿站的墙壁上,还贴着汉梵双语的“商路指南”,标注着水源、宿营地与危险地段,极大方便了商旅。
为确保商队安全,护卫队还实行“分段护送”制度:从曲女城至葱岭段,由天竺州兵为主、唐军协助;从葱岭至安西都护府段,则由唐军为主、天竺兵配合。两队士兵每半月轮换一次,途中同吃同住,不少人还学会了对方的语言。唐军教天竺兵使用弩箭、搭建帐篷,天竺兵则教唐军辨识山地植物、驱赶毒蛇,情谊日渐深厚。
安全的商路带来了空前繁荣。据曲女城的商栈账册记载,护卫队成立半年后,途经此地的商队数量比往年翻了一倍,大唐的丝绸、瓷器在这里售价虽比长安高两成,却因省去损耗,利润反而更高;天竺的香料、宝石经护卫队护送,抵达长安后破损率从三成降至不足一成,商人们争相扩大贸易规模。曲女城的“国际市场”上,波斯的地毯、大食的玻璃、吐蕃的氆氇与唐竺商品琳琅满目,成了丝路西段最热闹的中转枢纽。
那陵提婆王见商税收入激增,特意从税收中拨出一部分,用于改善护卫队的装备——为唐军士兵添置适应山地作战的皮靴,给天竺象兵的战象披上镶铁的铠甲。他对秦武笑道:“这商路就像恒河,水流得越畅,两岸越肥沃。我等护好这‘水流’,两国百姓都能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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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支来自长安的使团途经曲女城,携带的贡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