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原本指向港区方向的大型炮口,似乎正在艰难地调整角度!
“注意!敌方可能在调整岸防炮平射!”
伍万里的预警通过无线电瞬间传遍所有车长耳机。
话音未落,山顶方向传来几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金属摩擦巨响!
那是远超野战火炮炮闩闭合的声音,如同巨兽在深渊中咆哮!
紧接着——
“咻——咻——咻————”
几道尖锐到刺破耳膜的恐怖呼啸声撕裂空气,仿佛死神挥下的镰刀!
“规避!”
伍万里的吼声在无线电里炸响!
冲在最侧翼的一辆T-34反应稍慢,驾驶员猛打方向。
但太迟了!
一道肉眼可见的、裹挟着炽热气浪的巨大黑影瞬间砸在它前方几米的地面上!
轰隆——!!!
天崩地裂!
地面如同波浪般拱起、碎裂!
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弹坑瞬间形成!
那辆三十多吨的T-34整个车体被狂暴的冲击波掀起数米高,在空中扭曲变形,然后重重砸落在一堆岩石上。
钢铁骨架发出断裂声,浓烟和烈焰瞬间从破碎的车体内部喷涌而出,里面的乘员连惨叫都未及发出。
另一枚大口径炮弹砸在一号坦克左后方二十多米处,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撞在一号坦克侧面!
整辆坦克猛地向右倾斜,履带瞬间离地,几乎要侧翻!
驾驶员死死抱住操纵杆,右脚将油门踩到最底,依靠强大的动力和瞬间的操控,硬生生将沉重的车身在即将翻倒的临界点拉了回来!
履带重重砸回地面,卷起漫天泥土。
车内成员被震得七荤八素,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是岸防炮!
美军竟然真的冒险将部分用于封锁海面的巨炮放平,用来平射轰击冲锋的坦克集群!
“混蛋!是他们的岸防炮!至少是八英寸甚至更大口径!”
刘汉青额头撞在潜望镜边缘,鲜血直流,吐掉嘴里的泥沙和血沫,嘶声骂道。
“所有坦克!蛇形机动!加速!冲过这片开阔地!”
伍万里抹去嘴角震出的血迹,眼中凶光毕露。
岸防炮转动和装填极其缓慢,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必须在下一轮炮击到来前,冲进堡垒群下方更近的距离,或者找到新的死角!
幸存的中国坦克如同受惊的钢铁巨兽,开始在前方不断落下的己方徐进弹幕边缘疯狂地左冲右突,履带在泥泞和碎石上打滑、空转,甩出大股泥浆。
车载机枪疯狂扫射着两侧山壁任何可疑的岩缝和洞口,压制可能的反坦克火力点。
山坡两侧的岩石和坑道里,残存的美军第23团士兵也发起了绝望的反扑。
他们利用熟悉的地形,从岩缝中射出冷枪,投掷手榴弹,甚至抱着炸药包和巴祖卡试图发起冲锋。
“余从戎!火力支队!给我把那些老鼠洞都炸了!一个不留!”
伍万里对着步话机狂吼。
“交给我!”
余从戎的声音如同炸雷。
他亲自带领着爆破组,顶着横飞的子弹,如同灵活的猿猴般在山坡岩石间跳跃穿行。
爆破筒、炸药包被塞进一个个被机枪火力压制的岩洞缝隙。
“轰!”“轰隆!”“轰!”
沉闷而剧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岩石崩裂,浓烟从各个洞口喷涌而出,伴随着美军士兵濒死的惨嚎。
火焰喷射器炽热的火龙咆哮着灌入低矮的坑道口,里面立刻传出非人的惨叫和皮肉焦糊的恶臭。
“警卫营!跟上坦克!保护侧翼!”
史前带着浑身浴血的战士,用冲锋枪和刺刀死死咬住那些试图靠近坦克的美军散兵。
汤姆森冲锋枪的连射声和加兰德步枪清脆的点射声在陡峭的山坡上激烈交锋,不断有人影惨叫着从高处滚落。
借助步兵的拼死掩护和自身疯狂的机动,钢七总队的坦克集群终于冲过了那片被岸防炮重点照顾的开阔地和斜坡。
此时,他们已经抵近到距离山顶堡垒群核心工事不足两百米的距离!
这里地形更加崎岖,巨大的天然岩石和美军用钢筋混凝土加固的工事交错,反而形成了一些相对安全的掩蔽点。
巨大的岸防炮台受限于射界死角,暂时无法攻击到这个区域。
但美军的抵抗也达到了空前的强度。
堡垒群下方,依托厚重混凝土掩体、永备机枪巢和纵横交错的堑壕,美军第23团的残部,甚至部分从后方支援上来的炮兵团步兵,组成了密集的火力网。
轻重机枪子弹、迫击炮弹、巴祖卡火箭弹如同泼水般倾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