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人抬起头,指着远处向这里走来的身影对说道:“那人是谁啊?”
另一人抬起头看了一会,而后拽了拽衣袖站起身来:“不知道,小心点。”
待那人近了,两人才看清了来人相貌,一个穿着粗布短褂、面色黝黑的陌生汉子。
那汉子站在村口土路上,扬声便喊:“下河乡何老六,奉我们何村长之命,来见你们杨村长!”
两人一个激灵,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转身就往村里跑,另一个则在村口盯着他。
没过多久,那汉子又跑回来,冲着何老六一扬下巴:“跟我们走吧。”
何老六被引到老村长那间略显昏暗的堂屋时,老村长正端着个粗瓷大碗喝水,眼皮都没抬一下。
何老六站定了,清了清嗓子,又把来意说了一遍:“清水湾的杨村长是吧?俺是下河乡的何老六,俺们村长让俺来递个话。”
杨家平这才放下碗,慢悠悠地擦了擦嘴角,目光平淡地扫过来:“有什么话不能直对着我说。”
而后目光移向带人来的汉子:“王大春,你去挨家挨户通知一下,到后面的晒谷场集合,就说下河乡来人谈话了。”
王大春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等王大春走后,老村长这才慢慢悠悠的起身,准备离开:“你跟着我来吧。”
可何老六却站着没动,脸上没什么表情,话却带着点硬气:“杨村长,在那之前,俺得先见见马魁。不然,这话恐怕没法谈。”
老村长花白的眉毛动了动,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朝旁边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壮实汉子使了个眼色。
那汉子立刻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转身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老村长家门外的一个拐角处,传来几声闷哼和拖拽声。
只见那壮实汉子一手一个,拖着两个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嘴里还塞着破布的人出来,正是马魁和另一个下河乡的人。
两人身上沾着些草屑泥污,看着狼狈,但胸膛起伏,眼睛瞪得溜圆。
何老六眯着眼,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们一番,特别是看到马魁精神还算可以后,紧绷的脸色才稍稍放松,微微的点了下头。
老村长一挥手,那壮实汉子立刻又把两人拖了回去,身影消失在巷口。
“现在能去晒谷场了吗?”老村长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可以。”何老六这回答得干脆。
... ...
晒谷场上已经聚拢了不少闻讯赶来的村民,男男女女,交头接耳,目光都落在场地中央的何老六和老村长身上。
魏仁和陈兰没来,他们对这种扯皮的事没什么兴趣。
老村长走到晒谷场边临时用几个旧木箱搭的台子上,清了清嗓子,对着下面的何老六,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前排的人听见:“下河乡的...你们村长要你带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出来吧,让大伙儿都听听。”
何老六站在人群围出的小片空地里,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他微微昂着头:“话,自然是我们村长亲自说比较好。”
说着,他从怀里小心翼翼摸出一张叠好的黄色符纸,用牙齿咬破了一点指尖,挤出一滴血珠抹在符纸上。
那黄符沾了血,竟微微泛起一层朦胧的光晕。
接着,一个略显阴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凭空响了起来,带着点嗡嗡的回音:“何老六,见到马魁他们了吗?人怎么样?”
这突兀响起的声音把老村长吓了一跳,周遭的村民也发出一片低低的惊呼。
何老六神色更是恭敬,对着那发光的符纸回答:“回村长话,见到了。受了些委屈,身上脏了点,但看起来精神头还行,没啥大碍。”
“嗯...”符纸里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沉吟了一下,然后提高了音量,直接叫出了名字,“杨家平...”
老村长定了定神,听出是下河乡村长何方银的声音,虽然惊异于这手段,嘴上却不饶人,故意拉长了音调嘲弄道:“何方淫贼?这装神弄鬼的本事倒是见长!”
符纸里传来一声冷哼:“杨家平,你也就会逞点口舌之快!”
“那可不止。”老村长立刻顶了回去,声音也拔高了:“我们还顺手抓了几个不长眼的恶贼呢!”
这话引得晒谷场上的村民一阵哄笑,情绪也放松了不少。
符纸那头的何方银显然听出了这边的动静,似乎有不少人,于是沉默了一下,也懒得再绕弯子,声音冷了下去:“杨家平,废话少说。马魁他们两个人,你打算什么时候放?”
“放?”老村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为什么要放?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
“杨家平,你最好识相点。”
何方银的声音带着威胁:“就算我不赎人,你敢动他们一根汗毛吗?你们清水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