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自镇定,把手中长槊一横,故意用轻蔑的语气高声回道:“没错!就是你!小娃娃不在家吃奶,跑阵前来撒野?快出来,看哥哥怎么教你做人!” 他试图用言语找回场子,引得身后齐军阵中发出一阵哄笑,紧张的气氛稍缓。
萧摩珂闻言,非但不惧,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反而燃起更旺盛的战意。他一提缰绳,策动胯下那匹特意为他挑选的矮壮战马出阵,双手叉腰,学着戏文里大将的模样,奶声奶气却努力做出豪迈姿态喊道:“呔!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待会儿被打哭了,可别后悔啊!” 这童言童语配上一本正经的表情,让汉军阵中也传来一阵压抑的低笑。
刘璟在帅旗下看得有趣,招手将蔡路养的好友徐度唤到近前,低声问道:“小徐,怎么带了个娃娃过来?这是谁家孩子?”
徐度连忙躬身,脸上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笑意,回禀道:“启禀大王,此子是蔡校尉的内侄,名叫萧摩珂。如今在蔡校尉麾下担任亲卫。大王可别看他年纪小,此子天生神力,筋骨异于常人,对武艺一道更是痴迷且有天赋。蔡校尉常言,此子若能得名师调教,假以时日,必是我汉军一员了不得的猛将!”
“萧摩珂……” 刘璟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惊喜。他自然知道这个名字在未来意味着什么!没想到小小年纪就已崭露头角。他心中大悦,对着已经策马至两军阵前的萧摩珂朗声鼓励道:“小萧!既然人家点名指姓,你便去会他一会!让斛律家的小子,好好见识见识我汉家儿郎的风采,哪怕是个娃娃,亦不可轻侮!”
得到汉王亲口鼓励,萧摩珂更是兴奋得小脸通红,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他“唰”地一下从得胜钩上取下一杆特制的、比寻常长枪短小些但分量丝毫不轻的铁枪,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声音虽还带着童音的尖锐,却已有了几分沙场悍将的雏形:“齐将看枪!兰陵萧摩珂来也!”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夹马腹,那匹训练有素的战马吃痛,如同一支离弦之箭,朝着斛律羡疾冲而去,马蹄溅起阵阵雪沫。
斛律羡见对方来势汹汹,也不敢怠慢,收敛了几分轻视,口中叫道:“来的好!” 同样催动战马,手持长槊,迎了上去。
两马迅速接近,枪槊并举,战在一处!
斛律羡年方十五,家学渊源,槊法已然娴熟,走的是灵巧多变的路子,一杆长槊使得如毒蛇出洞,点点寒光笼罩萧摩珂周身要害。而萧摩珂虽然年纪更小,却天生神力,走的竟是和高昂一样的刚猛路子,手中小枪势大力沉,每一击都带着破风之声,以力破巧,简单直接!
斛律羡毕竟年长几岁,经验也更丰富些,交手三个回合,便觑准一个空档,槊尖一抖,“嗤”的一声,精准地刺破了萧摩珂肩头的皮甲,留下了一道浅痕。他本意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并未下杀手,口中还喝道:“小娃娃,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然而,萧摩珂仿佛根本没感觉到肩甲被破,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他眼中只有对手和胜利!被这一刺反而激起了凶性,只见他突然在疾驰的马背上猛地站起,小小的身体展现出惊人的平衡力,双手握枪,借助马势和身体下坠之力,一招“泰山压顶”,朝着斛律羡当头砸下!枪风呼啸,声势骇人!
这一枪,石破天惊!完全超出了斛律羡的预料!他仓促之间,只能下意识地横举长槊格挡!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巨响炸开!斛律羡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顺着槊杆狂涌而来,双臂剧震,虎口瞬间迸裂,鲜血直流!他座下的战马也唏律律一声哀鸣,被这巨大的力量压得四蹄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这……这怎么可能?!” 斛律羡心中骇然,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这杆长槊乃是父亲斛律金请名匠打造,坚韧异常,若是普通兵器,恐怕刚才那一击就要被这怪力娃娃连人带兵器砸成两截了!
到了此刻,斛律羡哪里还敢有半分留手?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根本不是可以戏耍的孩童,而是一头人形凶兽!他打起十二分精神,试图运用更精妙的槊法挽回败局。
然而,萧摩珂一旦起势,便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只见他得理不饶人,借助反震之力略微调整,又是连续两枪,如同狂风暴雨般狠狠砸下!
“铛!”“铛!”
斛律羡勉强接下第二枪,手臂已是酸麻不堪,气血翻涌。第三枪落下时,他再也支撑不住,“噗”地喷出一小口鲜血,同时胯下战马终于承受不住这连续的重击,前蹄一软,悲鸣着轰然倒地,将斛律羡直接甩落马下!
还不等斛律羡挣扎着爬起,萧摩珂已策马冲到近前,他个子小,俯身极其灵活,伸出小手,一把就揪住了斛律羡的束甲丝绦,竟单臂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然后调转马头,在双方数万大军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如同拎着一只小鸡仔般,哒哒哒地跑回汉军阵前,小手一甩,“噗通”一声将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