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应声出列,甲胄铿锵,抱拳躬身:“末将在!”
“尔等各率本部精锐五百,自缺口突入,抢占城门楼,控制东门两侧箭垛,为大军开道。记住??”凌川目光如刀,缓缓扫过二人,“不许恋战,不许分兵,只准向前。若遇敌军集结反扑,以烟火为号,我自会遣后军压上。”
“遵命!”两人齐声领命,转身疾步而去。
片刻后,五百伏波锐士在薛赫率领下率先冲出,昔士真率部紧随其后,两支队伍如双刃利剑,直插那被投石车轰出的断墙缺口。
烟尘未散,碎石遍地,残垣如兽牙龇裂,空气中弥漫着石灰与血腥混杂的气息。伏波军士兵猫腰低身,盾牌高举,踏着瓦砾奔行,动作迅捷而无声。他们皆是东疆水师百战老兵,久经沙场,深知破城之后最凶险者,莫过于敌军垂死反扑。
果然,刚入缺口不足三十步,城内暗处骤然爆起一阵鼓噪!
“放箭!”
数十名大和弓手从侧方石屋后闪出,弯弓搭箭,箭雨倾泻而下。然而伏波军早有防备,前排盾手立刻聚拢成龟甲阵型,将后方战友护于其下。箭矢叮当击在铁盾之上,虽有数人中箭倒地,但整体队形未乱。
“掷火雷!”薛赫一声低喝。
数十枚黑乎乎的陶罐被抛向敌群,落地即炸,轰然作响,烈焰四溅,夹杂着铁蒺藜与瓷片横飞,顿时将那批弓手炸得血肉横飞,哀嚎遍野。
这正是伏波军特制的“霹雳火雷”,内填火药、碎铁、毒砂,专用于巷战清敌。自林远图执掌东疆以来,此物便列为机密利器,非大战不用。
趁着爆炸余威,薛赫挥刀怒吼:“杀!”
五百锐士如洪流般涌入,刀光闪动,血雾升腾。那些藏匿于街巷中的大和守军本就士气低迷,哪曾见过如此凶悍之敌?稍作抵抗,便纷纷溃退。
与此同时,昔士真已率部迂回至城门楼下方。此处乃石城东门枢纽,高逾三丈,上有箭楼、绞盘、吊桥机关,若不及时控制,敌军一旦升起吊桥或闭合闸门,后续大军将受阻于外,功亏一篑。
“搭云梯!速登!”昔士真下令。
十余架轻便云梯迅速竖起,士兵攀援而上,动作矫健。守楼大和兵慌忙推落滚木?石,更有数人持长矛向下猛刺。一名伏波军士卒胸口被穿,惨叫坠地,但后排立刻补上,毫不迟疑。
终于,一名骁勇校尉率先跃上女墙,挥刀连斩三人,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后续将士蜂拥而入,短兵相接,刀光剑影间,血溅城墙。
不到半炷香,东门楼易主。
“开城门!”昔士真亲自砍断绞索,沉重的千斤闸缓缓落下,吊桥轰然铺展于护城河上。
城外,凌川见状,眼中寒芒暴涨。
“传令??全军压上!入城肃清残敌,不留活口!”
号角长鸣,战鼓震天。早已待命的周军主力如潮水般涌入石城,铁蹄踏地,杀声动野。
此刻,城内已陷入全面混乱。
德川嘉信坐镇中央帅府,面色阴沉如铁。他身披赤纹铠甲,头戴鹿角兜,手中紧握太刀“雪崩”,眉宇间尽是不甘与暴怒。
“南渡口失守,舰队覆灭……北门已被鲲龙卫攻破……如今东门又陷……”幕僚跪伏于地,声音颤抖,“将军,我军三面受敌,兵力分散,再守下去,恐全军覆没。”
德川嘉信猛地拔刀,一刀劈断案几:“住口!我大和男儿,宁可战死,不可降敌!传令各部,收缩至内城,依托街垒巷战,与敌周旋到底!”
“可是……鲲龙卫已逼近内城南街,伏波军正由东门推进,廖沧横亲率主力自东渡口包抄而来,三路合围之势已成……”
“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玉碎之战’!”德川嘉信狞笑,“传我命令,点燃火油库,焚毁粮仓、马厩、民房!让整座石城化作炼狱!我要让周军每进一步,都踩在我族勇士的尸骨之上!”
“将军!百姓何辜?”
“弱者无权谈仁慈!”德川嘉信厉声打断,“今日若败,大周必将屠尽岛上我军遗民!与其苟活为奴,不如共赴黄泉!点火!”
命令下达,顷刻之间,石城多处燃起大火。浓烟滚滚,烈焰冲天,原本坚固的石城竟开始变成一座燃烧的囚笼。
而在北门外,鲲龙卫已然突破第一道防线。
这支由凌川亲手打造的王牌精锐,全员黑甲覆体,手持链枷枪与斩马刀,背负火弩,行动如鬼魅,攻势如雷霆。他们不走正门,而是借夜色掩护,从北侧断崖攀岩而上,突袭守军侧翼。
带队将领正是夜枭营统领庞峰,此人出身北境马贼,后被凌川收服,十年来执行暗杀、渗透、奇袭任务不下百次,素有“鬼手”之称。
“兄弟们,内城有德川嘉信首级一颗,值黄金万两,谁先取之,归谁!”庞峰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
“杀!!!”鲲龙卫齐声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