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帐内顿时一片寂静。
马守应、张一川等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疑和荒谬。
“这……这能行吗?”
“且不说有没有效果,在战场上,法术又该如何施为?”
张献忠急了,连忙劝道:
“怎么不行?”
“法师说了,只需妇人鲜血若干,他就能施法破开官军火器……”
虽然听起来荒谬,但这类迷信的想法,其实在起义军里传播甚广,一点也不奇怪。
这帮起义军大多都是泥腿子出身,没读过书,对鬼神之事普遍存有敬畏之心。
再加上明末社会动荡,民间各类秘密宗教和巫术信仰盛行,像是白莲教这类造反专业户,更是教众万千。
许多士兵乃至中下层军官都深信各种“法术”、“符咒”能在战场上起到奇效。
因此,尽管众人都觉得此法残忍而且匪夷所思,但谁也不敢断定它一定无效。
就在此时,高迎祥站了出来,断然否定了张献忠的提议:
“八大王,不可!”
“此等巫蛊之术,虚无缥缈;战场搏杀,岂能儿戏?”
“咱们二十万人,难道还怕了几门火炮?”
“听我的,明天用穴地攻城之法!只要能挖掘地道直抵城墙下,便能用火药炸塌城墙,破城而入!”
“明日寅时,趁着天还没亮,我亲率麾下精锐从城北掘进。”
“八大王,你们率部继续佯攻,吸引官军注意!”
次日,攻势再起。
高迎祥带着麾下一支小队,绕道城北,并在数里外秘密开始挖起了地道。
而张献忠、马守应等人则是指挥部队,在城南方向发起佯攻,借此吸引守军注意力。
第二天的战斗同样惨烈,守军的火炮似乎像是无底洞一般,一刻也未曾停息。
城头上每传来一声轰鸣,城墙下就有数十名义军战士倒地不起。
士兵们踩着昨日同伴的尸体,在箭雨和炮火中艰难推进,伤亡数字不断攀升。
看着眼前如同修罗场般的景象,张献忠的眼珠子都红了。
他本就性情暴戾,此刻久攻不下,伤亡惨重,更是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凶残。
“把那些娘们儿都给老子拖上来!”
张献忠推开亲兵,转身朝着一旁的艾能奇厉声吩咐道。
艾能奇面露不忍,还试图劝阻:
“父帅!此举有伤天和,恐……”
“滚开!”
张献忠一脚将艾能奇踹开,
“狗屁天和,只要破了这滁州城,拿下南京,老子就是天命所归!”
“法师说了,只要用妇人血秽就能破开守军的火器!”
“赶紧去!否则老子连你一起砍了!”
无奈之下,艾能奇也只能领命照办。
很快,数百名被掳来的妇人哭喊着,被齐齐拖到阵前。
她们面色惨白,眼中充满了绝望。
“军爷,军爷您新行行好!”
“咱都是伺候过您的,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尽管她们连声哀求,但在张献忠积威之下,军中无人敢反抗。
“杀!”
随着张献忠一声令下,刀光闪过,哭喊声戛然而止。
屠杀后,张献忠立刻按照法师的指示,命令士兵们将这些妇人尸体,统统扒光了倒埋在城下。
“哈哈哈,法师说了,这招叫做以妇人阴私,厌胜明军火炮”
张献忠看着自己的“杰作”,叉着腰嘶声狂笑,仿佛这样做就真的能把守军的火炮给压住似的。
城头上,数千守军亲眼目睹了这骇人的场景,惊得合不拢嘴。
这帮贼子非但凶悍不说,竟然还懂妖术?!
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从众人心头升起,许多士兵和民壮感到脊背发凉,心生恐惧。
他们这帮人也没什么文化,同样深受神鬼之说影响。
眼见贼寇行此酷烈妖法,城头上的守军们不禁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甚至有人下意识地离开了炮位,生怕贼人的妖术真的引来什么不祥之物,从而导致火炮炸膛。
知州刘大巩和太仆寺卿李觉斯见此情形,又惊又怒。
俩人可不是什么没见识的乡野村夫,作为进士出身的他们,深知这等乱力怪神之说愚不可及。
但麾下的士卒和民夫们显然已经受到了影响,要是放任这种诡异的氛围蔓延,滁州城恐怕真的会不攻自破。
刘大巩眼珠子一转,立刻想到了破解之法。
他登上高处,振臂一呼:
“贼子黔驴技穷,竟然妄图以妖法破城,诸位将士莫慌,看本知州破了贼人的妖法!”
“速取秽物来,本官要登台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