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一声令下,数百守军纷纷前往城中,尽可能搜集粪便、污血、妇人月事布等一切污秽之物,迅速运上城墙。
刘大巩强忍着恶心,用剑挑起一块污布,将其在面前晃了几圈,口中念念有词:
“南无阿弥陀佛,道祖保佑,圣人在上……”
不消半刻钟,刘大巩很快便完成了“法事”。
“快,本官已经请了三尊大神,速速把秽物泼下城头,贼人妖法可破!”
在他的指挥下,一桶桶粪便污物从垛口上倾泻而下,洒在了城下的妇人尸身附近。
“好了,妖法已破!各自归位吧!”
“别让贼人趁机攻上城头!”
见此情形,城头上守军和民夫才终于镇定下来,又开始各司其职,重新投入了守城战中。
张献忠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的法术能成功,结果他转头却发现,官军的红夷大炮还在轰鸣,各式各样火器大展神威,又一次粉碎了他的攻势。
而城北处的高迎祥也被机敏的守军发现,几发重炮下去,他辛辛苦苦挖了小半天的地道轰然坍塌。
就这样,起义军第二天的攻势也无功而返。
与此同时,刘大巩派出去求援的信使,终于抵达了卢象升的大营。
此时的卢象升正在洪泽湖一带布防,当消息传来时,他大喜过望。
“好!”
“贼兵果然开始打滁州城了!此乃天赐良机!”
卢象升当即做出部署,他先是命总兵祖宽、参将祖克勇率三千关宁铁骑,星夜驰援滁州。
随后又让游击罗岱领精锐步兵,紧随其后。
而他自己则亲率标营杨世恩等部,迅速向定远县方向行军,意图截断贼兵退路,完成合围。
接到命令后,祖宽、祖克勇、罗岱三人不敢怠慢,立刻带着麾下八千精锐,朝着滁州城进发。
翌日黎明,援军抵达滁州。
此时,攻城的起义军们激战一夜,刚刚才从城头上退下,正是人困马乏、戒备松懈的时候。
见此情形,祖宽二话不说,带着麾下的关宁铁骑,朝着起义军的大营冲去。
“杀!”
祖宽一马当先,手中长刀直指连绵数里的义军营盘。
三千关宁铁骑催动胯下战马,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径直冲入了毫不设防的营地内。
帐篷被踏翻,篝火被踩灭,外围的探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马蹄踩倒,或被长枪刺穿。
那些被裹挟的流民和老弱妇孺率先遭殃,哭喊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官军来了!官军来了!”
凄厉的警报骤然响起。
张献忠、高迎祥等人到底是久经战阵,虽然突遭袭击,但还保持着基本的镇定。
他们果断放弃了外围混乱的营地,迅速将麾下能战的老营精锐收缩集结,并在滁州城东面的五里桥一带摆开阵势,准备迎击官军。
在张献忠和高迎祥看来,就算官军来了援军,也不过万人之数。
他们手底下,可是有足足近五万的老营精锐。
滁州城已经坚持不了几天了,只要歼灭了这股援军,南直隶就是他们的天下。
可两人怎么也没想到,这次来的援军,战斗力有点超乎想象了。
见到贼兵非但不跑,反而还敢列阵迎击,为首的祖宽心中都乐开了花,立马带人追了上去。
双方在五里桥摆开阵势,大战一触即发。
游击罗岱率领五千精锐步卒居中,结成严整阵势,以强弓硬弩轮番齐射。
而高迎祥则是派出了麾下最为精锐骁勇的骑兵发起了冲锋,试图撕开明军阵线。
分守左右两翼的祖宽和祖克勇见状,随即带着麾下的关宁铁骑左右夹击,朝着高迎祥的骑兵发起了冲锋。
两支骑兵在桥边狠狠撞在一起,祖宽一马当先,手中长枪随意一挥,轻松便挑飞了对面的贼骑。
“杀贼!”
在重弩长弓的掩护下,祖宽带着亲兵,一路势如破竹,嘶吼着冲开人群,朝着不远处的一杆玄旗奔去。
位于玄旗下的,正是高迎祥麾下的得力干将,顺天王贺国现。
贺国现也是一员悍将,见到官军杀来,随即带人上前迎战,试图拦住这股孤军深入的官军。
可他虽然手上有几分武艺,但又如何能是祖宽的对手。
两人站在一起,不下五个回合,祖宽突然虚晃一招,身子一晃,卖了个破绽给贺国现。
贺国现果然上当,就在他欺身抵近的一瞬,祖宽立刻掷出手中长枪,抽出腰刀,将其一刀枭首。
顺天王战死,其麾下部队瞬间士气崩溃,阵型大乱。
祖宽趁势挥军压上,一鼓作气跨过滁水,拿出了背水一战的决心。
明军在他的带领下,跨过宽阔的滁水,退无可退。
祖宽挥舞着马刀,再次冲锋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