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月。
太原兵工厂的烟囱从早到晚冒着黑烟,新招的两百多个工人跟着老师傅学车床。
后勤处的干部带着算盘守在车间门口,每造出一支步枪、每装一箱子弹,都要在账本上画个红圈。
赵刚每天清晨都要去厂区转一圈,当看到工人用新轧出的钢板造出重机枪时。
他蹲在地上摸了摸枪管的温度,笑着对厂长说:“照这个速度,月底就能给前线送五千支步枪,再配两百挺机枪,让江晨他们有本钱跟鬼子硬碰硬!”
“是,政委!”
在解决了武器后。
赵刚便把目光转向粮仓。
因为粮食的事比兵工厂更急。
东北的冬天冷得能冻裂石头,战士们要是吃不饱,别说打仗,连行军都撑不住。
赵刚专门让人从晋南调来了杂交水稻的种子,又把太原周边的地主粮仓封了,带着后勤兵和老乡们在城郊开垦荒地。
“这杂交水稻亩产比普通稻子多两百斤,咱们今年种十万亩,秋收后就能存够五十万斤粮食。”
“再加上从地主那抄来的三十万斤,足够前线战士吃到明年春天!”
赵刚拿着锄头跟老乡们一起翻地,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却半点不歇:“另外,每个县都要设粮站。”
“派两个后勤兵盯着,谁敢私吞粮食,先关起来再上报,咱们不能让前线战士饿着肚子打仗!”
“好的,政委!”
……
不过。
最让赵刚费心思的是辎重部队。
前线在东北,太原到东北千里迢迢,物资要是运不及时,再好的枪、再多的粮也没用。
他从地方武装里挑了三千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组建了三个辎重营,又从晋绥军那里借了两百辆马车、五十头骆驼,每天天不亮就带着辎重兵在城外训练。
“都给我跑起来!”
赵刚骑着马跟在队伍后面,手里的马鞭指着前方的土坡:“从太原到张家口,三百里路,你们要在五天内赶到。”
“到了张家口再转道东北,必须在十天内把物资送到前线,现在多流点汗,将来前线就能少流血!”
赵刚还专门给辎重营定了规矩:每辆马车配两个车夫、三个护卫,车上要带够干粮和水,遇到鬼子小股部队就打,打不过就绕。
每五十辆马车编一个队,队里配一个通信兵,每天跟后勤处报一次位置。
要是遇到大雪封路,就用骆驼驮物资,实在走不动了,就把物资藏在山洞里,留两个人看守,其他人先去前线报信。
“咱们辎重营不是杂牌军,是前线的‘生命线’!”
赵刚站在训练场上,看着辎重兵们推着马车在土路上狂奔,声音里满是坚定:“就算天上下刀子,你们也要把物资送到战士手里。”
“这是咱们的本分,也是咱们的使命!”
“是,政委!”
声音震耳欲聋。
这天晚上,赵刚坐在后勤处的油灯下,看着桌上的账本:兵工厂的步枪已经造了三千支,粮食存了四十万斤,辎重营的训练也初见成效,第一批物资下周就能出发。
这一刻,赵刚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得不说,赵刚还真是当后勤的一把手。
……
此时。
二战区,晋绥军长官部。
闫老西背着手在青砖地上踱来踱去,停在窗边,望着外头沉沉的夜色,心里像揣了团乱麻。
楚云飞去见江晨已有三日,本该早有消息传回,可如今连半份电报都没收到。
“闫长官,你也别太急。”
坐在八仙桌旁的徐永昌说道:“江晨虽说带的是八路军的队伍,可毕竟是在咱们山西地界上混饭吃,咱们给的条件够实在了。”
“军长少将的编制,半年的军粮,还有军费武器,就算是三顾茅庐,他也该心动了。”
“再说楚云飞是黄埔出身,嘴皮子利索,又懂规矩,没道理说不动人。”
闫老西猛地转过身,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里满是焦躁:“心动?我看他是油盐不进!都三天了,就算谈崩了也该有个信儿!”
“对了,方立功呢?他没给你发报?”
方立功是闫老西安插在楚云飞身边的眼线,明着是楚云飞的副官,实则专司监视。
闫老西早就防着楚云飞跟八路军走得太近,毕竟楚云飞虽属晋绥军序列,却总跟八路军搞“协同作战”,这让他心里一直不踏实。
徐永昌闻言,赶紧摸出衣袋里的电报本翻了翻,又抬头看向门口值守的通讯兵,摇了摇头:“没收到方立功的消息,我让通讯班每隔一个时辰查一次线路,都说线路通畅,可就是没电报过来。”
“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