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文不再是\"道在屎溺\",而是陈桃生歪扭的刻字:\"天道如泥,人可塑之。\"裴钱拎着酒葫芦浇碑,酒液渗入碑文时,竟浮现出文庙飞舟修士的忏悔词。
丹月重铸云河问心剑,剑格处嵌着\"诚\"字铜钱。她望向南方,重建的文庙正在举行大祭,新任大祭酒手中的量天尺,已换成桃枝与铜钱拼合的\"民心尺\"。
夜深人静时,陈桃生蹲在碑前捏泥人。月光穿透\"人\"字城墙,将泥人影子拉得很长。影子手中握着的量天尺上,新刻着一行小字:
\"吾心安处即天道。\"
陈桃生跃上城头时,正见文庙飞舟降下青光。新任大祭酒手持量天尺,尺端桃枝已开满妖花。百名儒生齐诵《山河正典》,每念一字,城砖便脱落一块。
\"陈平安当年埋钱镇邪,你们却以典养妖!\"丹月剑指长空,九棵问心桃树应声开花。花瓣化作剑雨,却在触及飞舟时被桃枝吞噬。
大祭酒突然撕开官袍,胸口嵌着\"恐\"字铜钱:\"文庙量天三百载,不如今日量人心!\"量天尺暴涨万丈,尺影中浮现众生百态——农夫以桃枝为锄,修士用铜钱炼丹,连稚童堆的泥人都生着妖瞳。
裴钱妖刀出鞘三寸,刀气却劈向陈桃生:\"臭小子,你捏的泥人呢?\"
被劈碎的泥人残躯突然蠕动,朱砂赤瞳泛起清光。碎泥重组成人形时,护城河水倒卷上天,在新骊珠城上空凝成骊珠洞天虚影。铁匠铺风箱鼓动声里,三百年前的陈平安虚影走出,手中捏着个未成型的泥人。
\"先生!\"陈桃生怀中\"诚\"字铜钱离体飞旋。铜钱嵌入泥人眉心时,整座新城地脉轰鸣,所有铜钱砖上的\"天地\"二字同时翻转,露出背面的\"人心\"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