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承盘坐于擂台中央,赤足贴地,双目微闭。他正在冥想??不是为了恢复体力,而是梳理那一连串如潮水般涌来的线索与直觉。柳龙光之死、神秘包裹、噬魂者、柳玄冥的复仇……这一切看似终结,却像是一场更大风暴前的宁静序曲。
“你在想‘阎罗殿’?”有纱轻手轻脚走来,放下一杯温热的绿茶。
“不。”白木承睁开眼,目光清澈如晨湖,“我在想柳龙光最后的笑容。他不是在威胁,也不是在诅咒……他在笑自己终于解脱了。”
有纱沉默片刻,低声道:“可他哥哥说他们是被组织收养的,从小训练成杀人工具。如果真是这样,那柳龙光一生都没真正自由过。”
“正因如此,他才会选择以战败告终。”白木承缓缓起身,“他知道逃不掉,也赢不了。但他用死亡完成了最后一次反抗??把‘噬魂者’送到我们面前,等于撕开了‘阎罗殿’的一角面纱。他是用自己的命,点燃了引信。”
话音未落,门铃再响。
这一次没有快递员,也没有电子提示。是敲门声,三下,沉稳而规律,仿佛某种暗号。
两人对视一眼,白木承点头。有纱深吸一口气,走向大门,透过监控屏幕望去??门外站着一名少年。
约莫十六七岁,身材瘦削,穿着洗得发白的黑色运动服,脚踩一双破旧跑鞋。他低着头,刘海遮住双眼,双手插在口袋里,安静得如同街边雕塑。
“你认识他吗?”有纱回头问。
白木承摇头:“没见过。但……他的呼吸节奏很特别。”
“什么意思?”
“那是经过极端忍耐训练的人才有的气息。”白木承走向门口,“普通人每分钟呼吸十二次,战斗状态会飙升到二十以上。而他……只有六次。心跳几乎听不见。”
他拉开门。
风拂进来,带着一丝铁锈般的腥味。
少年缓缓抬头,露出一双灰褐色的眼睛,瞳孔深处仿佛藏着冰封的火焰。他看着白木承,嘴唇微动,声音沙哑却清晰:
“我叫**零**。来自‘阎罗殿’最底层的‘棺材间’。柳玄冥失败后,他们启动了应急预案,要销毁所有实验体。我杀了守卫,逃了出来。”
白木承没有立刻回应。他在观察??观察这少年的身体语言,肌肉张力,乃至指尖细微的颤抖。这不是恐惧,而是长期压抑后的本能警戒。
“进来吧。”他侧身让开。
少年迈步走入,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当他走过门槛时,地板竟结出一圈极淡的霜痕,转瞬即逝。
“你也练过寒劲?”白木承眯眼。
“那是基本功。”零淡淡道,“我们在零下四十度的密闭舱中睡觉,在冰水中屏息三小时,在刀尖上行走百米。活下来的人,才能成为‘清道夫’。”
“清道夫?”有纱忍不住问。
“负责清理失败品、处理尸体、灭口证人。”零坐下,依旧双手插袋,“我的编号是007,代号‘影蚀’。但我更喜欢别人叫我‘零’,因为对我来说,世界本就是一片虚无。”
白木承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你知道为什么我能让你进门吗?”
“因为你不怕死?”
“不。”白木承摇头,“是因为你的眼神。你不像柳玄冥那样充满仇恨,也不像柳龙光那样被痛苦吞噬。你只是……太累了。而一个真正想杀人的家伙,不会累成这样。”
零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嘴角竟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像是第一次被人看穿。
“你说得对。”他轻声道,“我已经……不想再杀人了。”
就在这时,杰克推门而入,肩上还挂着训练用的拳套。
“哟,新朋友?”他咧嘴一笑,大步走来,“嘿,小兄弟,看你瘦得跟竹竿似的,要不要先吃顿饭?我们馆里的自助餐可是全东京最狠的!”
零抬头看他一眼,忽然皱眉:“你的右肩第三根肋骨有旧伤,左膝半月板磨损严重,最近一次高强度爆发是在四天前,地点应该是地下三层实验室附近。”
杰克笑容僵住:“……你怎么知道?”
“气味。”零平静道,“你身上残留着EmP设备释放后的臭氧味,还有低温冻结过的皮肤细胞脱落痕迹。再加上你走路时重心偏移的角度,很容易判断。”
杰克吹了声口哨:“哇哦,这比警犬还灵。”
“别小看他。”白木承正色道,“能从‘阎罗殿’逃出来的人,绝非等闲。而且……”他顿了顿,“他带来的消息,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
零从口袋中取出一枚微型存储卡,仅指甲盖大小,表面刻着蛇形纹路。
“这是‘涅?